第22章(1 / 3)
指腹划过颈侧的伤痕,分明伤口早已愈合,受伤时的痛楚却再度切上他的皮肤,他像那回伤口流血时一般喘不上气。
只是上回受伤是他故意为之,伤口割得多深他心中早有筹谋,血流个不停也有人忙着过来替他治伤。
在这刀光剑影的官场上,可没人能护着他。
“兄长,”陆箴垂下手,问道:“我这几日音讯全无,父亲有何打算?”
陆嗔一时无言,他闪烁其词,不愿将事情说明白:“正是年下的时候,父亲诸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便叫我多留意着。”
那便是漠不关心了,陆箴自嘲一笑,他慢悠悠开口道:“兄长,你说,在父亲心中,到底什么是要紧的?是我们这些子孙的性命,还是这侯府的门楣?”
谜底昭然若揭,陆嗔沉声道:“咱们这些子孙的性命,就是这侯府的门楣。”
陆箴低眉不语,也不知是别有他想还是真心赞同陆箴所言。
陆嗔心知陆箴心中纠结,更明白这并非一日两日便能化解的,他轻叹口气,起身告辞道:“你归家不久,还是要多休息,我还要回去看你嫂嫂,先回院子了。你好生养着,等父亲归家,晚膳时再同他说说遇刺的事。”
“我明白,兄长不必为我忧心。”
陆嗔出了院子,小厮丫鬟们各自去办事,院里最闲散的人反倒是陆箴,他背后靠着楠木打造的座椅,院里目之所及皆是费心打造的景致,亭台流水、廊桥婉转,好一副高门大户的景观。
眼下是傍晚,言修聿这时候应当在预备晚膳,天凉下来之后她多会熬煮羹汤做膳食,有一日她割了五斤羊肉回来,把陆箴吓了一跳,说是天冷搁着留熬汤,他走时那些羊肉还剩下许多,不知道她一个人要吃到何年何月。
······他该再多留几日的。
起码等诸事都料理好了,将他的心意全都说清了再回京,来去那样匆忙,也不知阿聿心里是如何猜想他的。
陆箴起身回了书房,他想着写几封信寄给言修聿,算着时间一月一封寄过去,等他们下回再见,还不知要攒下几封信。
虽说他们总有相见的一日,可要等他将家中的诸事料理清了再去相见,阿聿怕是要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月月收到书信,阿聿总能想起他这个人,再次相见时,也不至于两眼漠然。
到那时,他再将心意一一说明,阿聿总能明白的。
甚好,甚好。
陆箴回了京城,言修聿在邻镇的客栈逗留了两日,等手上的伤养好许多了,再不紧不慢牵着猎户家借来的驴回家去。
赶路一日的路,言修聿先将驴归还给猎户家,同猎户道过谢后言修聿也不急着回院子,她先去了相熟的妇人家借住了两日,一面给妇人调理身子,一面教家里的女孩读书认字,等看时候差不多了,言修聿才悠然告辞回家。
等到了家门口,她也不急着推门而入,往院子里扔了几块砖,在外边等候片刻,没听见异动,这才从小院的后门回了家。
逃跑那日兵荒马乱的,这院里的桌椅橱柜砸的砸坏的坏,言修聿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将残破的桌椅理出来,坏得不能再用的就砍砍拿去烧火,尚且能修的先搁在一旁,过几日再修整试试。
这么一同扫除下来,把院子收拾干净时已是傍晚了,这时要烧火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
言修聿拖来一把半坏不坏的椅子坐下,从包裹里掏出从旁人家里临走时被塞的干粮,一口一口嚼着,她正给自己盘算着之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这院里既然已经没了旁人,那之后的日子就都是言修聿一个人过了,她想做什么、想去哪,都由她一人裁决。
眼看着这院子糟了一番蹂躏,想要修整是有些麻烦,再者言修聿这几日经历了诸多风雨,如今再难有心力去打理院子了。
左右这院子被刺客拜访过了,再住下去也不安心,倒不如出去游玩一段时日,免得夜里无端被人偷袭。
盘算到外出游玩,言修聿立马高兴起来,她在这院子里过安稳日子也有些年头了,按照她的习惯,这时候外出游玩也合适。
这回她大可向东跑,去海上坐船,据说有商船在海里找到了块小岛,那儿的风土人情与这儿大不相同,去玩一趟也是好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