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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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郑家位列商行龙头理该首当其冲,要不是因为蔓菁生意成了半个皇商,让樊旭有所顾忌,哪能顺带着保全有姻亲的宋家。
  除开这两家,其余遭難的遭難,自保的自保,在县令杀鸡儆猴般处置了几位掌柜后,肯出头到县衙来求告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简言之因差役的话心绪烦闷,但仍旧耐着性子道:“劳烦小哥再替我通傳一声,要是县令大人得空,请他务必见一见我。”
  不知是出于不忍还是想早点得令打发人走,差役想了想,扭身进去又通报了一次。
  这一次县令大人总算松了口,传话让主簿召他进门。
  樊旭似乎是刚睡醒午觉,身子懒懒倚靠在软椅上,啜了口茶道:“本官听说你手上有范大人的亲笔书信?范大人是蒙圣恩亲赐致仕的重臣,你是他什么人,如何得来的这书信?你可知私自伪造重臣手笔是大罪,本官即刻就能收押了你!”
  简言之颔首,不卑不亢:“我乃范大人门生,这封信笺断不会有假。”
  樊旭一听门生两个字就是一激灵,差点没端稳茶盏:“胡、胡说!本官从未听说范大人收过什么门生!简言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叨扰本县令,究竟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大人,这封书信上写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明望镇上的百姓们身染灾疫,命悬一线,而大人身为本镇父母官,难道不该体察民情,安抚人心?”
  简言之朗声质问,说完一把抓起信笺丢到炭火盆里。
  “纸能被烧成灰烬,但陛下赐予重臣的八宝印泥遇火留痕,难以仿造。大人看了这个,还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
  樊旭目睹火舌下依旧清晰可辨的印章痕迹哑了声,半晌,他回过神来,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本官也没有说这信笺一定就是假的啊。实在是近来想趁亂惹事的人太多,本官总得留意分辩分辩。”
  简言之一看他这副欺软怕硬的样子就恶心,谢绝了樊旭叫人奉来的茶水,沉声道:“大人辩过真假,现在可否听小生一言了?”
  “你说你说。”樊旭侧身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那神态与先前的冷漠倨傲浑然天差地别。
  简言之也懒得跟这种人较劲,只将外面近来的情况逐一详细说明。
  樊旭听罢眉头一皱:“照你这么说,镇上的形势果真这般严峻?好,本官马上下令封锁城门,另外调派差役去镇壓暴乱者,安抚剩余没受害的百姓。”
  看他破天荒的当了个人,提出的三条决策都很正确,简言之也稍稍松了点面色:“大人明鉴,光是安抚还不足够,当务之急是得单独辟块区域安置染病的患者,以免相互感染出现更多病例。还有一些不法商家哄抬物价,致使百姓买不起米粮,不得已只能沿街乞讨或去打家劫舍。还请大人开放粮仓,平衡物价,若是连最基础的温饱问题都得不到解决,长此以往,必定大乱。”
  简言之还想提出建议,让樊旭知会州府,从灾疫情况较轻的镇子调送药草,好保证没有受感染的人能平安度日。
  不料樊旭本性难改,一听正事就头疼,干脆扭脸端起茶盏品茗,压根不给简言之往后说的机会。
  “大人——”
  “好了!本官听了你的封锁城门,还派遣人手维持秩序。衙门有衙门办事的章程,哪里是什么事都能上报到州府的呢?你且回吧,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留简秀才用晚饭了。”
  樊旭这逐客令下得不客气,简言之指尖在衣袖里攥紧,好几次都想一把药粉给他喂饱算了。
  可转念想起青鹤的话,终归还是没当面撕破脸。
  不论如何,县令大人肯有所作为就算没白来这趟。
  简言之这回还挺给面子,抬手行了个潦草的书生礼才告辞离开。
  他带来的信笺压了樊旭一头,深谙这位县令大人脾性的欒師爺忙讪笑劝慰:“您大人有大量,无需与一个小小秀才置气。即便那信真出自范大人之手,他老人家空有虚衔而无实权,在明望镇的地界儿上难不成还能越过您去?”
  樊旭就爱听这话,一口将碎茶叶沫啐到信纸烧出的白灰上,讥笑道:“以为成了门生就了不起了么?胆敢指使本官做事,也不想想他配不配?这些个后生自觉嚼了几本八股论策就能指点江山了,说得那么严重,你看到现在谁家病死过人?”
  “再说那范大人,我呸!光有虚衔没有实权算哪门子的大人,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摆谱。要不是看在那老不死半截入土的份上,本官岂肯给他三分薄面?”
  欒師爺赶忙应和:“是是是,大人心胸宽广,小人佩服!只是简秀才所言,您可要……”
  “管他做甚!”樊旭一嗤,忽而想到什么,沉声道:“罢了,传本官的令,即日起封锁城门不许人进出,再挑两队差役到街上巡视,遇见犯上作乱者重打二十大棍,带回衙门收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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