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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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煦如梦初醒似的,看了女儿一眼。然后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原来都在等他啊。
  “臣……”他转向萧盈,伏身下拜,“愿与桓氏和离。”
  萧盈坐得有点儿歪,好像听了太久,已经累了。真的听到这话从袁煦口中说出来,他的眼神也有些黯淡。他突然想起来,当年在执金吾卫校场上许婚,他应该是赐过袁煦一个什么东西的,可他不记得是什么了,袁煦看起来也不记得了。
  他们都不记得了。
  “好。”这是萧盈说的唯一一个字,再没有别的话。
  这是他亲口许下的婚事,最终也由他亲口了断。
  第168章
  公主府四时有花,各不相同。池中的荷花已经快开到了尾声,值得赏的就成了院子里的木芙蓉、秋海棠,桂花还没到最好的时候,但已经有了香气。萧盈和儿子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秧的个头终于赶上来了,以前明绰不觉得他有多像父亲,这会儿站在一起,还是能看出是亲生的父子。袁韶音也站在她身边,目光非常急切地看着新婚的丈夫,但她们都听不到父子两个在说什么,看起来萧秧一个字也没说,甚至都没在听。萧盈便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浅淡笑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可是萧秧也没躲。
  那日含清宫袁韶音没有进得去,没有亲眼见到陛下发病的凶险,但是此事对于萧秧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又
  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肯跟任何人交流,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包括他新婚的妻子。
  她如今也挽了人妇的高髻,同未嫁时不一样了。明绰看着袁韶音眉间挥不去的愁绪,便忍不住心疼。这就是当初桓宜华几番犹疑的理由。
  “韶音,”明绰轻轻地握了她的手,“可觉得委屈?”
  袁韶音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好像没反应过来“委屈”二字从何而来。然后她明白了什么,轻轻抿紧了嘴,摇了摇头。
  “我是担心他。”袁韶音的声音很轻,“他心里其实……”
  她哽了哽,没说得出来。都说平阳王不受宠,可是真到了父皇要走的时候,萧秧也承受不住。父皇疼不疼他,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袁韶音快速地擦掉了眼泪,又道:“婶娘,太父这几日来过。”
  明绰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自从孙女被选为平阳王妃,大将军就再也没有藏过他的心思,平阳王府的官署如今倒有一半已经换成了袁氏门下。袁韶音看着明绰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道:“他说,我要做皇后了。”
  明绰笑了一声,只问:“你想做皇后吗?”
  袁韶音毫不犹豫摇了摇头,又不放心似的:“陛下真的会选他吗?”
  她话音未落,就突然听见了哭声。两人都转过了头,看见萧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头靠在了父亲肩上,哭得无所顾忌,嘴巴张开,涕泪纵横,简直像个孩子。萧盈看起来也是让儿子吓了一跳的模样,但只是微微一怔,手就落下来,搭在了他的肩膀。
  明绰看着大哭的萧秧,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便也下来了。萧盈从儿子的肩头越过来,似是想对她笑一笑,但又没有笑得出来。明绰迅速地抹去了眼泪,看见袁韶音已经忍不住跑了过去,一边落泪,一边想宽慰萧秧。可是萧秧竟然紧紧地抱住了父亲的腰,哭得更大声了。
  别说他现在都长大成家了,就连他小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跟父皇相拥过——他甚至一向都不太喜欢父皇触碰的。萧盈脸上都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明绰赶紧走过去,软了声音好说歹说,萧秧才终于肯放开手,口无遮拦地闹起来:“我不要你死……父皇……”
  明绰“嘶”了一声,赶紧给袁韶音使眼色。袁韶音马上会意,拉着萧秧的手,一边柔声劝着,一边把他拉开了。明绰看着两人走开,把头一转回来,看见萧盈衣服被揉皱了,肩膀上还蹭了一小片湿渍,洇在上好的丝上,特别显眼。
  明绰皱了皱眉,上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被抓得皱巴巴的衣服,有些责备似的:“你跟他说什么了?”
  萧盈没回答,顺手拉住了明绰给他整理衣服的手,攥在自己掌心里,只问:“人送走了?”
  他说的是袁煦和桓宜华。“和离”当然不只是嘴上一说,按照规矩,需得两家议定财产交割、孩子抚养等等事宜。萧盈的意思是,就不必惊动两家长辈了,他们自己早都也做了长辈了,还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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