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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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倬不语,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石子濯也知道那个答案——既然分不出,那不妨两个都杀尽。
  然而,亲口要杀功臣,非是明主所为。景倬在等石子濯自戕。
  石子濯惨然抬首,道:“臣本欲一死以献忠,但实在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何事?”景倬难得的宽容,对着他心中已死之人。
  石子濯缓缓道:“贤王在床笫间同我讲过,他在城郊豢养了一批死士,若是我不肯就范,便要将我送到城郊去,那处训练,非是常人能够忍受。”
  景倬面色不变:“你知道这死士在城郊何处?”
  “知道。”石子濯说道,“臣本就有心打探,旁敲侧击探了出来。”
  景倬便道:“好,既然如此,你去城郊寻来,杜介的位子便由你来做。”
  石子濯起身道:“多谢陛下。”
  景倬又毫不避讳地道:“霍参带人随他去,持朕虎符,御林军一营暂由你调遣。”
  这句话既是交待,也是威胁——若是你敢使诈,御林军先杀你,再杀贤王旧部。
  霍参领了虎符,跟了石子濯去。
  石子濯走到院门外,霍参叫住了他:“站住。”
  石子濯不卑不亢:“指挥使有何吩咐?”
  霍参目露怀疑:“我听闻,你新近受了伤?被贤王用鞭子抽在锁骨处?怎么瞧着不像啊?”
  “指挥使太小瞧我了,”石子濯淡淡道,“那点轻伤,早就好了。贤王爱惜我的皮囊,用了太医院最好的伤药,连疤都不曾留下。”
  霍参还要说些什么,石子濯又道:“指挥使何必怀疑?若是我找不出那死士,或是我耍诈,将我一刀杀了便是。难不成是指挥使这般信任在下,觉得我当真能够立功?”
  霍参冷声道:“不错,没人不想活,若不是十拿九稳,你怎么会向陛下说这么冒险的话?”
  石子濯似笑非笑:“那指挥使更不必忧心,纵然是我所言非虚,你也可一刀将我杀了,就说我倒戈投敌,将功劳揽在你指挥使的身上,岂不皆大欢喜?指挥使坐到这个位置,怎么能不晓得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通透,也无需我多费口舌,”霍参道,“共事一场,我给你一个自己动手的机会。你死之后,我自会为你好好安葬,给你功臣战死之名。你有一炷香的时间,选个长眠之地。”
  石子濯淡淡道:“多谢指挥使,这长眠之地么,就不必选了。人死灯灭,四海为家罢了。”
  霍参压根不在意他的死活,说着便往外走去:“既然如此,带路吧。”
  石子濯跨上了外间的马匹,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都跟随着持刀带剑的军士,只消他有一点异动,就会落得个乱刀分尸的下场。
  平日里热闹的街道上一片空寂,想必是因着皇帝出行,早就清了道。
  ——为了亲眼见他死,景倬不惜冒险,亲自出宫来。
  一队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却只发出了整整齐齐的一个声音,想必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马。
  石子濯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是整肃的人马,本就是奔着剿灭贤王死士而去。
  福满戏楼所在的坊中,本就是玩乐之所,白日黑夜都热闹得很,如今各家各户却门户紧闭,一派萧条冷清之象。
  然而,路过一座二层高的小楼时,有一扇窗忽然被推开,军士们警惕地抬头戒备,防着那随处可来的箭雨——
  但是,飘下来的并不是迅疾的箭矢,而是轻飘飘的纸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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