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心竹愣了一下,想起他刚才看到自己推病人出门,想必是在说这件事,于是微笑着说:“医者父母心嘛,你不是也挺热心的嘛。”
周家树抿了下嘴唇,不再答话。他走出门没多久,又走了回来。心竹问:“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事?”
周家树拿出一条小毛毯,腼腆地说:“陆姐,晚上办公室凉,你披个毛毯吧。”说完,把毛毯放在心兰桌上,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这时距心竹离婚已经快5年了,但即使离过一次婚,她也刚刚满30岁,长得漂亮,工作体面,放到现在也是妥妥的独立女性、漂亮小姐姐一枚。但在90年代,离婚还远没有现在这么普遍,在很多人心里,离婚的女性等于贬值。
但二十三岁的周家树没有这种偏见,他在农村长大,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考进了西南一所医科大学。毕业前学校召开了一次动员会,号召学生们支援西部地区的医疗建设,周家树那时刚入党,自然踊跃报名。
在一众备选医院名单中,他看到“哈密”两个字,立刻联想到哈密瓜,觉得格外甜蜜,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里。
来工作后,他发现这里老医生多,年轻的医生很少,像他这样的新医生,每隔几年才会分配来一个。
有次他接诊一个病人,病人看他年轻,嘀咕着说:“这生瓜蛋子能看好病吗?”
他一时尴尬,只好装作没听见,但脸已经烫了起来。正巧护士长来送药,听到病人的话,大声回了一句:“老医生不也是从年轻开始的吗?人家可是大学生,专业的很。”
听到护士长这么说,病人就不再说话了,周家树心里泛起一丝感激。
后来,他开始不自觉地留意这位护士长,医院里的小护士们,都叫她陆姐。陆姐身材高挑,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似的,让人觉得亲切。她又有一股洒脱成熟的气质,让周家树觉得她和那些年轻的小护士们都不一样,她身上好像更有故事、也更有层次。
后来,周家树听说陆姐离过一次婚,现在还是单身。不知为何,他心里还有些窃喜。
平时,他没什么机会和陆姐说话,直到救助伤员那次,他才和陆姐第一次说上话。从那以后,他经常自己制造一些“偶遇”,时常跟陆姐打个招呼,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也让两人渐渐熟识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姐姐的缘故,小周似乎对比自己年长的女性更容易产生好感,他总觉得同龄的女生幼稚聒噪,而陆姐的成熟、利落、温柔,对他来说才更有吸引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因为某一天里见到了陆姐、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开心,又会因为一整天都没看到陆姐的身影而失落。陆姐的身姿和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拨动着他的心弦。
遥遥的百天到了,南英煮了个鸡蛋,在遥遥的头顶滚了滚,边滚边念:“一滚头顶聪聪明明,二滚眼目眉清目秀,三滚身体健健康康。”
滚完,南英把鸡蛋给悦悦吃,剪下一小撮遥遥的胎毛,用红布包好交给晓燕:“这是咱们遥遥的胎毛,晓燕你收着。”
南英又拿出一个小银镯子给遥遥戴上,说:“这是悦悦小时候的镯子,祝遥遥平安健康。”
简单仪式结束,遥遥在晓燕怀里睡着了。南英笑道:“这孩子好,能吃能睡,像他爹。”
晓燕把遥遥放在小床上,和南英去厨房准备晚饭,悦悦趴在小床边看着妹妹。
悦悦手里拿着刚剥开的鸡蛋咬了一口,凑近遥遥的小脸,想亲亲妹妹。不料鸡蛋黄是溏心的,一下滴在遥遥的嘴角边。蛋黄有些温热,遥遥一瞬间哇哇大哭起来,悦悦吓得手足无措。
晓燕闻声跑进来,一把抱起遥遥,摇晃着安抚她。南英走进来,见悦悦傻愣在一边,连忙问:“妹妹怎么了?”
悦悦怯生生地回答:“鸡蛋黄不小心滴在妹妹脸上了。”
晓燕有些不高兴,说道:“万一是烫的,把妹妹的脸烫伤了怎么办?她还那么小,会留疤的。”
南英看看遥遥的脸,只有一个小小的红印,并无大碍,于是劝和着说:“没事没事,咱们悦悦也不是故意的。”
晓燕哄了一会儿遥遥,等她不哭了,对南英说:“妈,你们出去吧,我在这屋陪着遥遥。”
南英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带着悦悦出去,悄悄对悦悦说:“以后可要小心点儿,妹妹还小,当心伤着她。”
悦悦委屈,撇着嘴说:“我不是故意的。”
南英连忙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姥姥知道,悦悦最喜欢妹妹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