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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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脏六腑,没有一样是好的,她如秋日的一个被人遗忘的柿子,孤零零坠如泥水中,摔得稀巴烂。
  破碎的她,薛怀义尽收眼底,沉在丹田的气息不禁波动不安——呼吸乱了,眼神涣散了。
  此处不可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若不然,他会忍不住折磨她到死的。
  子时的明月,一部分照着薛怀义的肩膀,一部分铺在他的脚底,伴他远去。
  伤口愈合的速度出乎薛柔的预料:第二天结痂,第三天发痒,第七天痛感减轻,半个月后血痂开始脱落,数到一个月时,伤处复归平滑细腻——痊愈了,那可憎的字也同消退的疤痕一起,化为乌有,实在可喜可贺。
  没了那膈应的痕迹,薛柔心情舒爽,连手脚上的镣铐也觉顺眼了不少,至少可以坦然面对了。
  只要绑着她,薛怀义理该不会再向母后、皇祖母发难了,还好,还好。
  正漫无边际地胡想着,窗外荡过霁蓝的侧影,一晃而过间,薛柔捕捉到霁蓝惊诧的面容。
  霁蓝与青萍,是经过薛怀义严苛训练的,喜怒不形于色乃家常便饭,而相形于青萍,霁蓝性子又更沉敛,城府也更深,这样一个人,焉会随随便便大惊大骇?
  这当中,铁定有猫腻,而且直觉告诉薛柔,恐怕还是跟她有关的。
  关于她的……
  是母后,还是皇祖母?
  总不见得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九哥哥和……崔介吧?!
  薛柔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揪了起来,反复揉捏着。
  她猛摇头,逼着自己把脑子里一茬茬冒头的猜想甩出去。
  直觉,虚无缥缈,不可尽信的,一定是想多了,一定是的。
  安慰是一码事,飞散的思绪又是一码事——薛柔拖着沉重的枷锁,费力移至窗前,巡睃外面,独见几个洒扫庭院的宫女,不见青萍霁蓝。
  她们俩恨不得不吃不喝守在她旁边,如今光天化日,都去哪了?
  ……
  不对,指定哪里出了岔子!
  越往深里想,越没着落,越心慌意乱,薛柔想出去问个清楚,可身上缚着链子,寻常活动且受限,自由出入和天方夜谭没什么两样。
  她心里恨,不管不顾并起手腕,冲一旁的花架砸下去,花架子是木头做的,镣铐是生铁打的,企图借前者摔毁后者,以卵击石罢了。
  薛柔跌坐地上,崩溃恸哭。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过上这般非人的日子,会堕落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哭诉,她埋怨。
  太多的怨恨,要花很久很久才能说尽,可惜她没力气了,她把头枕在残破不堪的架子上,手腕脚腕裸、露的一截,一圈一圈的红印子交错难分,乱人眼球。
  彼时青萍霁蓝一路无话,满是凝重地回来,一眼发现窝在架子底下的薛柔,霍然吓得魂飞魄散,飞身去扶,边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公主,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得多疼啊……”
  齐心合力安置了薛柔,青萍默默退出去打热水,等会伺候她细细梳洗一番。
  一个公主,蓬头垢面的势必落人耻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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