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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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描述症状的词,杜知津的心满满沉下去。她看一眼床上始终昏迷不醒的人,头一回知晓何为手足无措。
  归根到底,此事因她而起,她不能见死不救。
  “当真没有办法?”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问。
  闻此,大夫面露迟疑,似是在斟酌言辞。杜知津看出他的纠结,连忙道:“您但说无妨,要什么药或者方子,我尽力去做。”
  他摆摆手:“非也。老夫只是想起曾经听到的一个说法,但那方子并未得到证实,恐怕说出来也只是无济于事。”
  她坚持:“您说。只要能救人,什么法子我都愿意试。”
  见她心意已决,大夫只得吐露:“病人伤处甚多,内伤外伤皆有,然而最致命的还是内伤。恕老夫眼拙,看不出到底是因何而起的内伤,无法对症下药。但,若将体内余毒和着血一起排出,再换以新鲜血液,或有一线生机。”
  “换血?”杜知津怔愣一瞬,卷起衣袖问他,“您看我的血可以吗?”
  大夫叹出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谁的血都行的,唯有‘神农血’能够救人。可那也只是听说,我活了几十年了,从未见过什么‘神农血’,怕不是只有天上的神仙流着这种血。”
  “神农血......”她蹙眉深思,确定对此毫无印象后,又问,“那要怎样判断自己的血是不是神农血?”
  大夫仍是摇头:“我也不知。”
  唯一的希望在此时复又湮灭。杜知津静默片刻,送走大夫后已是夜幕降临,她恍然惊觉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还好她辟谷了,根本不用饮食。至于他......
  思及应见画落寞的背影,她无力地垂下眼,强.迫自己不去想。
  然而她不想,人却已经到了门前。
  看着站在客栈前的那个身影,杜知津以为是自己思虑过重出现幻觉了。
  但幻觉的脸上,也会有那么重的泪痕吗?
  “你来做什么?”
  她自认为语气足够冷静平常,可落在应见画的耳中,却是她已经厌弃他的证据。
  强忍下心中翻涌的苦楚,他低声道:“我的血可以。”
  “你说什么?”杜知津神情恍惚,继幻觉之后,她又幻听了?
  他死死咬着唇,看向她的眸光既哀又怯,声音却坚定:“陆平要换血,我的血可以,而且我知道怎么换。”
  话音落下,他像是刑满释出的犯人,终于有了立身之地。杜知津还未回过神,下意识跟着他往里走,直到看见他举起匕首,这才猛地惊醒:“你疯了?!”
  锋利的刀尖对准手腕,只差毫厘便能割破那白皙的皮肤。刀身雪亮,映着应见画苍白的脸。
  她攥着他的手,不让刀刃落下。而他则贪恋这片刻的触碰,恨不能次次举刀、次次被她拦下。
  仅仅只是一整个白天没有见面,他就像要疯掉一样。他无法想象彻底失去她后,他会怎样?
  变成一具会呼吸的尸体?还是沦为一只走火入魔的妖?
  舟舟、舟舟。
  他在心底千百遍地哀求、呼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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