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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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钝痛顺着骨髓漫开,连带着指尖都泛了麻。他狼狈地别开脸,不敢与她对视。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让她难过。
  半晌,杜知津收拾好心绪,声音疲惫地开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是有什么苦衷吗?”
  看啊,时至今日,她依然愿意相信他,认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本已死去的灰烬中忽然又冒出一点点火星。他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微抬眼望她,眸中带着隐隐的水光。
  卑微的、虔诚的,像信徒渴求神明的回应。
  他把自己的心,一寸寸剖开给她看,把那些不堪的过往通通拽出来,让发烂的棉絮在阳光下暴晒。
  直到真正坦白的时刻,应见画方察觉,原来他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原来把一切诉诸于口是那么简单。
  “......我骗了你。承端郡王和世子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伪造失火逃走,陆平负责彻查此案。几日前我在街上见到他,担心你们遇上后他会说些不该说的话,于是起了杀心。”
  话一旦说出口,就像悬于头顶的刀剑终于落下。他缓缓合上眼,静静等待结果。
  短短一句话,寥寥数十字,其中却暗含了一桩跨越十年的案子。
  闻言,杜知津的第一反应不是应见画对陆平动了杀心,而是他居然瞒着她。
  从锦溪城到琉璃京,他瞒她瞒得好苦。
  略微平息心境后,他继续道:“我......是个胆怯的人,害怕陆平揭发后,你会离我而去。”
  “我怎会离你而去?”她难得情绪激动,双目竟也渐渐红了,说话间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她握剑的手,从未颤抖过。
  “你不信我。”
  沉重、哀伤又失望的四个字落下来,霎时宣判了他的死罪。
  心像被针扎了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想为自己辩解,想说他爱她信她,却连半个音都发不出。
  或许结局从未改变。
  看着他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她眼底的光慢慢黯淡下去,直至彻底熄灭。
  握着他的手松开了,仿佛擎着风筝的人松开了线。
  “......陆平没有死,我会找人救他。等他醒来,你当面向他请罪吧。”
  最后,杜知津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头也不回。
  应见画怔怔立在原地,正午的日光洒在身上,他却觉冷,刺骨的冷。
  ————
  琉璃京很大,想从其中找出一位靠谱的大夫绝非易事。杜知津重金许诺,才请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
  见大夫诊完脉,她忙问:“如何?可还有救?”
  大夫摇了摇头:“口鼻皆塞,四肢厥冷,脉微欲绝。想救,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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