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4)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很早。鸡鸣三声,不过卯时,应见画便被窗外的光亮刺醒。
侧首,身侧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主人不知所踪。
他闭了闭眼,埋头其中贪恋地嗅了会,结束后若无其事地复原。
穿衣,束发,描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稍思片刻,从妆奁中挑出一盒极淡的口脂,抹在唇上。
没什么颜色,但能让唇瓣显得不那么干瘪。
推开门,挂在窗沿的两只“风铃”发出细碎声响,磕碰中再次合二为一。他驻足廊下安静地看了会,嘴角微微勾起。
紧密相依,永不分离。
就像他和舟舟。
“你醒啦。”
杜知津挥出最后一剑,见他要靠近,忙摇头制止:“别。我身上出了汗,脏。”
“不脏。”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汗,从鬓角到下颌,细致入微。
手帕质地柔软,然而应见画的手掌比布料更加温厚。她稍稍垂下目光方便擦拭,却也因此瞥见他微散的领口。
没由来地,她想起曾经窥见过的春色,顿时两颊生热,如煮熟的虾子。
应见画自然发现了她的异状,问:“怎么了?”
她支吾几声,最后憋出一句:“中午想、想吃虾。”
只是这件事?他*微微一笑,答应下来:“好。”
早膳是杜知津买回来的油条豆浆。说来也怪,巷口那家包子铺的招牌明明是包子,她却觉得油条更好吃。
不如,他也去学一学吧。只要一想到包子铺的小儿子总是对她笑,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包子潘安?起的什么诨名。
用过早膳,杜知津把院子冲了一遍,又帮着他将十几个药簸摆开,才道:“老李叔家的柜子坏了,我去修一修,午膳时回来。”
老李叔家只有一个已经成家的女儿。应见画迅速在心中过一遍,点点头:“李叔隔壁的钟婶娘家里有两株长得很好的紫苏,你买一把。”“哎。”她应一声,拿起工具走了。
木姑娘、木姑娘,别人喊多了她也真把自己当木匠了。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木门后,他回过神,开始打扫院子。刚才杜知津已经清了一遍,但边边角角仍然存有药渣等物。袁婶娘每次来都能看到他在打扫,不由感叹真勤快。
只有应见画自己知道,他不允许他们的“家”里有任何一样碍眼的东西。
“家”是完美无缺的、一尘不染的、轻松愉快的。
因此,他有必要在某些破坏家的脏东西冒头之前,将其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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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巷往西走两条街就是菜市。应见画与袁婶娘结伴,她送小宝上学堂,他给病人送药,两人同行来到菜市。
经过几天的相处,袁小宝已经没那么害怕这个好看哥哥了。但每当应见画露出笑容,他还是会立马躲到娘的身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