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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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聿不由得攥紧了游情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前面就到了。”
  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鸟羽斗篷,脸上戴着尖嘴面具。
  马路两边早已站着不少双手合十的村民,随着蕙女的轿笼越来越近,有些人甚至俯下身子跪拜,完全不在意膝盖触及冰冷的雪地。
  灯光过于黯淡,以至于他们只能勉强看得清人形。
  直到最近的提灯照在他们身旁跪着的某位大爷身旁,游情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见了那个人的脖子,溃烂的痕迹已经爬满了半边下巴,如花种被荆棘刺破表层皮肤的伤口那样。
  大爷的表情极为呆滞,面色僵硬到不像正常人。
  随着一个个跪拜的男人、女人、孩童、老人逐渐起身……每个人的外表都极其惊悚,如同百鬼夜行。
  危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要把请福仪式定在三更半夜,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大家都看不清,将他们衰朽腐烂的身体全都隐藏在黑暗中。
  直到仪式顺利举行,恢复约束力的母体继续保佑着大青山的子民。
  “拜山神——”
  为首的老人高喝一声。
  所有村民立刻齐刷刷跪下,连抬轿的人都放下轿子,对着礼堂的方向磕头。
  游情和危聿混在鸟人群落里,学着他们的动作弯腰致礼,或许是斗篷过于不便,这群鸟人倒不需要像村民一样跪拜,做做样子就好了。
  花白的头发,威严的表情,嘶哑却沉稳有力的嗓音……如果游情没有记错的话,他就是本家中权力最大的那个人,青山村的现任村长。
  游情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那张苍老的面容,却与残缺记忆中某段无法匹配的画面逐渐重合。
  被几个健壮的男人按在墙上,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仿佛尝到了那苦涩而冰凉的滋味。
  “你们……滚出去,这里是我家!”一向逆来顺受的女人挡在他身前,因为情绪激烈鼻尖上沁出汗珠,瘦削而枯黄的脸也涨红起来。
  她是个极懦弱的女人,一辈子唯唯诺诺惯了,丈夫家暴喝酒又赌钱,抛下怀孕的她一走就是四五年。
  辛辛苦苦拉扯大儿子,却连带着村里人也瞧不起她,时常在背后嚼舌根。
  就是这样懦弱惯了的人,却不知道怎么就发疯了,竟然将两个按住男孩的男人给推翻了。几个人也没想到她这样难缠,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
  “村长,我们家小云他今年才八岁!就算是罗娑节事忙需要人手,他还这么小,怎么能抬得动轿笼?”女人嘴唇哆哆嗦嗦的,用手去摸他脸颊上的泪,“不哭,不哭,妈妈在呢。”
  是那阵熟悉的味道,记忆里永远不会凋零的百合花,温柔而隽永。
  他瘪着嘴,眼眶里都是泪水,却还是一言不发。
  “他才八岁?”跟在那几人身边的泼辣女人阴阳怪气道:“那我们家虎子也才十三岁呢,要不是这个扫把星克他,他能现在还瘫在床上吗?”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道:“村长,我可说清楚了,既然虎子被她家邬昀害成这样,今年的罗娑节就让他代替吧。”
  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始终没有说话,手指缝里夹着一根烟,掸落的烟灰落在地上,如同尘埃落地前的最后预兆。
  “凤兰。”他轻声道,“一报还一报,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可咱们村里的人,不都是为了大家而献力的吗?”
  “况且又不是做影女,只是去当礼士,仪式结束后我们就把他送回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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