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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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那东西真是神明,”危聿低声在游情耳边道,“说不准是有人故意打扮成这样,他们都能找来羽毛做成披风,找个人扮成山神的形象也不难。”
  尤其是好几年仪式都失败了,如果是为安抚村民的情绪而故意装神弄鬼来达到精神控制——
  倒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跟花种类似呢,我第一次看到花种的时候也觉得恐怖,花冠长在人类的脑袋上什么的。”游情迟疑道。
  “先不说了,你们记得换好衣服,可别让人认出来了。”孟非晚对着换衣镜仔细整理起了着装,她平时不怎么打扮,今天却出乎意料地旋开一只口红,难得精心装扮起来。
  就像是临上战场之前,最后再擦拭一遍自己的武器那样。
  雪花落在了她的发丝上,孟非晚撑起黑色的伞,半晌后转过身向游情极为正式地告别:“我走了,你们俩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黑色的背影极为纤瘦,每一步都落在铺着层层堆叠雪花的路上。
  “接下来就到我们了。”粗粝的手指轻轻拽了下耳垂,危聿替游情系好面具,“记好,无论发生什么性命都是第一重要的,如果出现无法掌握的情况就撤退,不要逞强把自己给搭进去。我们只是局外人,别掺和太多他人的事。”
  游情点头,却觉得有些好笑。
  从他来到深花区的那天起,就已经算不得是局外人了。
  如果将他人因意外而不得表露或无法做出的决定改写,那么每个抄录员都已经干涉了无数人的因果。
  就像一双推动着故事不断发展的手。
  “听明白了吗,回答。”危聿似是不满意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抬手在游情的面具上敲了两下。
  “我明白了。”他将那些因胡思乱想而烦乱的思绪甩开,轻轻牵住了危聿的手。
  “手好凉,村委会的简直有毛病,这么冷的天还让人穿这么少。”危聿语气里有几分心疼,替他搓了搓手,“你在下面等我算了,别上山了。”
  站在这条往来无数行人的道路上,游情却有些失神。
  “我好像来过这里。”他低声道。
  “什么?”危聿没听清楚他小声的呢喃。
  两个人一深一浅的步子迈入雪地,游情却像失了魂般神情迷离。
  他们在的位置距离关着孙青的那间院子不到二十米,过来的时候门上还拴着把巨大的铜锁。
  “吉时到,蕙女上轿。”
  一声尖利的呼喝划破寂静的夜晚,锣鼓声和唢呐声的喧嚣骤然而起。
  有约莫十四五人进了院子,有人自里面打开了大门,是提着灯的魏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魏溪的神色有几分颓靡,她招呼着几个人将披着盖头的蕙女背了出来,放进了一顶挂着四朵绸缎花的轿子里。
  “这条路我来过的。”游情远远地跟在那群人后面,只觉得脑袋有些晕眩,让他不由得住了脚步。
  “别多想,阿情,村里的路都是差不多的,如果你觉得眼熟也正常。”危聿安抚着他,“如果头疼就不要再想了,那些不好的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隔着面具看不清危聿的表情,却隐隐感觉出他的话中别有深意。
  “不好的事不要去想?”他默念着这句话,却从裹着棉衣的后背感觉到某种潮湿的酥麻。
  淋漓的冷汗如同从一盆天而降的冰水,焚香的气息被吹散在空气里,却意外地浓郁。三年前的某个夏夜,也是这条黑漆漆的路,草木被烧焦之后的苦涩味道漫入鼻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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