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3)
虞戏时很快被关进一个黑布罩着的囚车之中,这块黑布是阻挡民心不安的最后遮羞布。
她和诸多来自于他国的无灵者关在一起,送进了一座牢狱之中。
男女关在不同处,虞戏时稍稍放心。牢狱脏乱,被推进来的人群大多神情凄苦,四处张望着,或回头看那神情木然的官兵。虞戏时率先寻了个干净处,抱腿蹲着。
她也在观察被抓进来的人。
而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声也映证了她的想法——这些无灵者,很有可能要被送往熙国的永夜之城去。
或许许久之后会被放出来,拥有自由,或许不会。总之在那里有吃有喝,人会慢慢麻痹下去,褪了灵气,没了念想,在那里生根发芽,化作相同的一群人。
虞戏时和景饲生看过无数遍地图。她现在所在的州城,距离王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是凭她目前的实力,想要逃脱官兵的掌控几乎不可能。
正此时,她看见一个身影。
那妇人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慌张,比起旁人的慌张有所不同,她的情绪里混杂着茫然与不解,不是对眼前事件的茫然,而是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她长着一张虞戏时再熟悉不过的脸,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都与记忆里的相同。那年,虞戏时发了高烧,她背着虞戏时急匆匆地下楼去打车,在走过楼道大门时,被凸出的铁片所划伤。
那时的她浑然不觉痛,到了医院时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虞戏时只觉得,在她的背上,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担心,她会挡去全部的风霜。
虞戏时从来没想过,报恩也有时限,机会稍纵即逝。
可现在,机会又出现在眼前。
“妈妈——”
不,“娘!”
第31章
许多人因为这一声纷纷回头看。
妈妈比记忆里年轻一些,仿佛时光倒流回了某个温柔的往昔。四目相对,她眼中亮起光,穿透了惶然的迷障,化作欣喜。
虞戏时抱住她,只是哭,像个孩子,崩溃大哭。
“鱼宝,你怎么也在这?”妈妈叫出她的小名,虞戏时抱着她的手更紧。
她想这么抱着,又想看看妈妈的脸。可是不停往外涌的眼泪模糊了眼睛,这个怀抱太让人眷恋与沉溺了。她害怕这是幻觉,是梦,急急地说,“我想见你,想了好久好久。你为什么……为什么都不来我的梦里看看我。”
她哭到抽抽噎噎,再想说话,吐出的字都变了调,“为什么要做那傻事,为什么要丢下我。”
拥抱到这具温暖的身体,她终于有了真实的感受。
此前无数个深夜躲在被子里和阴阳两隔的妈妈说话的委屈,在此刻变成无尽的后怕。
妈妈跟着她哭,把她抱在怀里,真如哄小孩一般,可是女儿分明已经长这么大了。只是,怎么能这么瘦。她以前常说虞戏时不是鱼宝是猪宝,可如今却心疼地摸上她纤细的手臂,单薄的背脊,“你在说什么?鱼宝。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语气让虞戏时感到深深的不安,却还是把眼前人当作是那个母亲,那个丢下她的母亲。这感觉太熟悉了,让她回想起家里客厅,厨房,热菜,写作业时的台灯,还有寂静夜里闪烁的电脑灯。那里无处不是妈妈的影子,却在妈妈去世后,安静了许久。
“妈妈,我有好多委屈。”
这身体仍旧让她感受到安心,尽管,母亲似乎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这并不妨碍母亲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她们本就是同一血肉,是比任何人都要亲密的家人。
听见这句话,妈妈抚着她的头,哽咽着问:“怎么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