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3)
“公子身边跟着的这位姑娘是无灵者,这个世道无灵者想要生存万分艰难。更有甚者,不顾律法,要将无灵者抓起来,待耗尽了赤髓,便作吃食。可是公子待姑娘极好——若您有半分鄙弃之意,或平日里常用言语压制姑娘的过人思想,要将她教化成平庸之辈,方才姑娘也不敢在您面前如此坦率直言。如此想来,娘亲想将我托付给公子,倒也情有可原。”
景饲生嘴角勾了勾——压制不住的那种。片晌,他恢复自然神情:“倒是有些眼界。”
玉儿忽然跪了下来:“玉儿斗胆相求,若公子觉得玉儿尚可雕琢,能否……能否带玉儿离开?非玉儿不孝,不愿侍奉娘亲左右。只是娘亲虽有心养护玉儿,到底身有局限。玉儿吃得不多,平日里可做些脏活累活。若公子愿意,可以教一些术法于玉儿。玉儿本心,就是想去多见见世面,多听些道理。虽有心求学,但……所以,好不容易遇见两位贵人……”
景饲生没有犹豫地拒绝道:“方才我已说过*……”
“若是顾忌男女之防,那公子为何独独与这位姑娘同行?”玉儿抬眸,轻轻扫了虞戏时一眼。
她之所以断定二人并无瓜葛,是因虞戏时并未梳妇人高髻,仍是未嫁女子的装束。
虞戏时看着景饲生。
景饲生也看向虞戏时。
一旁,玉儿似懂了些什么,垂下头去,正要起身。果然听见景饲生道:“她不同。”
虞戏时不自觉弯起嘴角来,却听见景饲生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对玉儿道:“既蒙母亲照拂,有些路终须自己走。待你年岁稍长,自可挣开枷锁,立心立命,活出个真我来。”
第30章
去往柳城的一路,原本单靠双腿走,要用上八九个月,倘若加上车马能快些,四五个月便可抵达。
但是虞戏时不愿意景饲生再踏入危险的野林子,景饲生便也不许虞戏时去卖赤髓。
所以吃饭都成问题,没有钱去购置马车。
纵然一切以安全为主,还是有危险不断找上门来。
多数时候,倘若有山洞可住,虞戏时会睡在洞中,景饲生会抱着剑睡在洞口。若是遇着起了歹心的流民,景饲生又是一夜不得好眠。
纵使两人相互扶持,也总是不乏有又饿又痛又冷之时,苦极了的时候,虞戏时会遭不住哭出来。起初还躲着偷偷哭,被景饲生发现以后,她就抱着腿抽噎。
景饲生会抚过她的头,说没事,说对不起。
说跟着他太苦了。
“你会不会后悔,那一日跟着的人是我?”他问过。
虞戏时道:“我从未想过第二种答案。”
虞戏时看见过他始终珍惜着的玉佩。
她曾试探问过:“若实在没吃的了,何不将玉佩抵押?”这年头虽然玉佩不再那么值钱,但换些粮食还是换得。
而擦拭着剑的景饲生闻言只是坚决道:“便是我死,也不能丢了这块玉佩。”
“它比你的命还重要?”
“它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从此虞戏时再未提过。
两人也有快乐的时候。
譬如虞戏时劝景饲生试试蹦跶的灵兔,纵然景饲生十分嫌弃,还是跨坐了上去。只是灵兔的活泼程度超乎想象,没跳出两步,景饲生就被甩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