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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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鹤为将杯子砸在他身上,晃晃悠悠站起来,手掌压着他发顶,叫因他那番解释大惊的晏熔金慢了半拍,才歪倒站起、连拍带打挣开那只狗爪子。
  屈鹤为不死心地摸了摸他蓬茂绸顺的头发,被瞪了还不撒手,只幽幽道:“蠢狗咬吕洞宾。”
  待晏熔金垂了脑袋,他又不摸了。
  “屈鹤为,孟姑娘的事我误会你了,是我之错。”
  按屈鹤为的烂性子,他没必要对自己撒谎。
  见屈鹤为哼哼了声,仰面等着他后文,晏熔金继而争取道:“不然就让孟姑娘住我院子里,等外头太平了再给她换了身契,由她走?我此前同她说过,她愿意的。”
  屈鹤为哈了声,眉头眼头压低了,陡然又不高兴了:“你说我花天酒地,自己没打这些心思?红颜在侧,干劲百倍?”
  晏熔金正要摇头否认,头顶又被屈鹤为大力敲了敲,几乎要将他锤成矮萝卜——
  “打人家主意前,好好摸摸良心,看看你和她的生卒年,是不是差着辈呢?”
  晏熔金气急:“我没有!”
  然而屈鹤为已下了楼梯,宽大的轻袖点在扶手上,叫他像一只振翅的鸟。
  有点好笑。
  晏熔金小小声道:“要不是你终于做了件好事......”
  他心里的小人对着屈鹤为的屁股狠狠一踹。
  孟秋华按晏熔金大体期望的那样,白日仍在粥厂布施、或同衙役一道勘察灾情,夜里住在右相侍女的院子。
  有一日,晏熔金听说孟秋华和同院的闹了矛盾,他才同何观芥校对完近日赈银的去处,就立刻掉头赶回去——自苍无洁的庄票被他寄送到府,他们愈发忙了、然而每个人都因渐兴的井州红光满面。
  结果急急绕到孟秋华处,发现是她做了一批毽子,但数目比同院的侍女少,那些没拿到的姑娘急了,就闹哄哄央求着她呢。结果闹得将别院的人也引来的,不只有姑娘,还有青年,都对那用谐音刻着官员名号的毽子感了十分兴趣。
  晏熔金说:“你当心着些,这里住的全是官员家眷。”
  孟秋华瞧着院里翻飞的毽子,眼角嘴角阳光最盛、笑意最盛。
  她说:“我知道。”
  她还知道一些毽子因刻字被供高台,一些刻意被踢进泥沼。
  知道每三日一次,他们听她讲经史、时闻时闪烁的不同目光。
  知道也许会被抓去对铁窗,也许碍于明面上右相的袒护不会,或者,这些人都同她站在一处。
  她同晏熔金坐在一处,自长廊拐角的阴翳仰头,看苍白的天,她说:“原来我真的能做些事。”
  晏熔金答:“我认识的孟秋华,从来不凡。”
  那天即便是不为拖累他说的假话——那句“我认了这个归宿”,也叫晏熔金想起来就郁闷。
  然而孟秋华却没有认同,她将焐热的一根多彩挺拔的毽子毛吹出去,看它挤到人与人间,一时再找不到。
  “小和,你是我的老师。当初你是为什么愿意给我讲书?”
  晏熔金说:“因为你想听。”
  “如果是别人想听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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