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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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岁时,家人被匪徒杀尽,他潜入匪窝,下毒酒、烧大寨。而后下山领功,做了小吏。
  然而三十五岁醉酒砍杀路人,为避牢狱躲入深山。恰逢地动大灾,朝廷无为,竟有不少灾民自发追随他,因他超凡勇力拥护他做“山大王”,共行劫掠之事,甚则异想天开,搜刮民财号称要起义推翻朝廷。
  晏熔金尚在沉思,便被陈惊生从后踹了一脚,直直扑摔到吴定风脚边。
  吴定风碾了碾地上血泥,自他头上跨过,假意呵斥道:“陈天王,你也是越发不懂待客之道了——客人听不懂话,就随他去了......”
  听不懂话?
  想来是晏熔金多日饥饿,疾行数里山路又遭惊吓,才晃了神漏过他开口。
  他到底说了什么?
  在晏熔金直直的目光中,吴定风走到最高的主席,玄青的袍角被撩甩过空气猎猎作响。
  他回身落座,登基也似的,镰刀唇笑开、拉长,露出一排鲨鱼般密密麻麻的上齿——
  “请小大人,上席座!”
  第5章 第5章 “是我的错,没收住力叫他死了……
  鸿门宴开。
  虽则菜色不精,但流水似的上菜排场、专人斟酒的做派,已是灾年民间少有的富贵。
  晏熔金裹着两月未换的脏污衣裳,坐于规整的酒席间,格格不入。
  且只有他的饭菜上皆倒扣碗碟——他已从种种诡奇中佐证了寨中人的居心不良。
  “怎的不揭菜盘,不合口味吗,小大人?”
  吴定风开了口,叫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更明目张胆扒在他身上。
  晏熔金道:“我不饿。”
  要他吃土匪的东西——其中还不知动了什么手脚——他宁肯饿死!
  吴定风沾过酒的唇色更白,透出傲慢与冷峻。
  他嗬笑一声,喉中如沾湿泥:“那不如,尝尝我教中的好酒呢?”
  四方杯中,浑浑暗暗,仿佛将所有生机盖没于其下。
  晏熔金面色一白,面颊有蟋蟀弹跳般的抽动,他舌抵上齿,妄图稳住心神:“我......也不渴......”
  吴定风登然将筷子掷向他,厉风剐过他的衣袖,插入他左手手背。
  如同一轮烈阳压入沉静的大地,瞬间扼杀一切生机,只余这片永恒向着地心灼烧的焦土。
  晏熔金没有挪动,分明是手被扎了孔,却如被生割去了般,断绝了与身体的联系。
  然而下一刻,余震连动桌子,如同滚火窜过江上窄木,直烧到对面荒原去。
  晏熔金的身体终于被暴烈的撕扯感扎根,藤蔓似的沿着十二经三百六十五条孙络疯长肆虐。
  要是给他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从这种绝对难以捱过的疼痛逃窜到另一种疼痛的羽翼下。
  身后淡作背景的传菜奴得了首肯,猛地窜上前,掀开他桌上盛满白花花手指、颈项、眼珠、胸肋的菜盘,又抄起酒杯粗暴往晏熔金喉中灌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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