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3)
促成婚姻,他花了整整492天。几时车祸修养完好,几时再遇她,搬到她隔壁……年,月,日,天气,穿着,场景,他肉眼所见,书写过,翻阅过,是如此的铭记于心。
被调任海外,他不舍放下她,牵着她赴欧,又为她办理入学。
乔宝蓓总不爱读书学习,她磕磕绊绊地习读美术史,学习上流礼仪,宛如蹒跚学步,摇摇晃晃的稚童。她是如此依赖他,说是由他一手扶大也不为过。
做这些,是为弥补她学业非自选的遗憾,也是为烙印独有的痕迹,直至今日,乔宝蓓身上仍有潜移默化的习惯,耳濡目染的思维。他教导她,亲近她,渗透她,她该与他密不可分,亲密无间、
分明她习惯他,不再惧怕他,肯亲近他,又不舍放弃现有的一切。傅砚清无法理解,也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提出离婚。
她是不爱他吗?
迄今为止,连一丝一毫也没有?
所以总能这般坦荡,这般赤裸地抵触他,连虚与委蛇地遮掩粉饰也不肯?
傅砚清翻来覆去地追忆过去,抽丝剥茧地揣度深想,眼望关系愈发亲密,却没有找到一丝被爱的证明。
她是不爱他。
她从来没对他说过爱,一句也没有。
她从不欺瞒他,所有的示好,都是有利可图。
他早就知道,也早已接受,对此习以为常。
可她怎么能不爱他,无视他,践踏他的底线和最后的乞求?
明明关系已经和缓,已经往好的方向行进。她会主动向他索要一切。杏爱,认可,嘉奖,亲吻,还有拥抱。也会向他飞扑而来,攀缠他,吃吃地笑谈捉弄他。
所谓的提离婚,会不会也是一次戏弄吗?
他是不是可以当做,她不是不爱他,只是在戏弄他?
还是说,她根本是技艺精湛了,用足可瞒天过海的演技欺骗他,让他误以为她是爱她的。
欺瞒他,能不能当做一种用心?
傅砚清感到无比的混乱不堪,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在欺骗他。
他为这种捉摸不定而惴惴不安,困心衡虑,更无从比量,坦荡地示好索要和编织爱意欺瞒他,到底哪一个更能让人接受。
但他清楚,他无法接受离婚,更没办法想象离婚之后的生活。
傅砚清以掌抹面,指骨抵着面庞,指纹几近要在皮质上剜出红印。布满血丝的双眼煞红阴沉,翻覆着沉抑的泪,喉结因透不过气而不断上下滚动。
晨起的手机铃声在这时打破寂静。
傅砚清一动不动地沉坐着,良久,眼眸才像个生锈的轱辘慢慢转动。
牵动他的是公司繁冗的事务,也是宝蓓将要清醒的意识。
他起身,高挑颀长的身体仿若神魂未归,左右徘徊,踱步一段路后,才想起要去洗漱间。
西裤腿磕到茶几边沿,漱口杯被无意间磕碰落地。傅砚清以掌撑着盥洗台,慢慢将自己支起,与镜中人相视。
两夜未修边幅,他偏分的碎发凌乱不整,双眼红得吓人,下颌也长出密密匝匝的青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