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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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太狼狈。他不想宝蓓看见他这副模样。
  傅砚清将腰间衬衣拢进腰带里,重新打好领结,俯身掬水洗面。领带夹不知所踪,致使领带垂落进盥洗盆,被水流所浸湿。他起身扯下来扔进一旁,打好泡沫修饰下颌胡渣,整理发丝,再把纽扣解开两颗。
  暗门无锁,但他不能借此入内。傅砚清进入主卧对面的房间,开了一线门缝,以供观察屋里人的动向。
  他伫立在门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扇门,既希望被推开,能见到她,又怕落落大方地敞着,看见她牵着行李箱。
  疑虑爱或不爱,离婚或复合,他已经备受煎熬。如果连见面都成了奢望,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傅砚清缄默地等候,直到半个钟头后,才看见那扇门被慢慢推开。
  他目不转睛地凝睇,神思几乎都压在视网膜上。当乔宝蓓出现眼前与他四目相视时,他只觉双眸热意更深,丝毫未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片刻后,想起要为自己做遮掩,他高挑的身骨如同超负荷般,行动得迟缓又谬误,没来得及关上门,便被一只手挡住门框边沿。
  “你在干什么啊?”
  乔宝蓓径直闯入,仰起那张素净漂亮的脸。
  如此近距离,他又本能地松开推门的手,以掌去掩她的后脑,以免磕碰。
  他的身体,从来只为宝蓓本能地条件反射。怕她反感,宽厚的掌克制地悬在头顶,并未落下来。
  乔宝蓓眼睫微动,下意识往后偏移,离远他的手,却见他深浓晦暗的双眸洇出了难忍不堪的意味。
  就好像她走在街上无意躲闪路边的流浪犬时,那条狗发出的低低哀鸣。
  声音,目光,这些音画能相应重叠。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大,总是不苟言笑,令她发怵,但现在她一丝畏惧也没有,反倒生出高高在上的怜悯。看他行迹怪异地隐藏在门后,她即感到荒谬可笑,又觉得可悲。
  他何必要这样?
  乔宝蓓难抑心里的繁杂,不由放软语气:“你怎么又在偷窥我?”
  傅砚清不着痕迹地敛去哽咽,维持声腔平稳,“碰巧开门。”
  乔宝蓓“哦”了声:“所以你昨晚一天都在这里睡?”
  任何谎言都无隙可乘,他不愿信用一掉再掉,克制地说:“在你隔壁。”
  乔宝蓓没有细琢磨,望着他看似清明整洁的面庞,仍能从各种迹象端详出他的疲惫。深红的眼眸,乌青的眼睑,下颌边涔出的血线。
  根据这些,她几乎能想象到傅砚清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
  他太固执,也太病态,像拥有极重的焦虑症的病人。
  乔宝蓓缓过一回气,硬着头皮道:“我想和你谈谈。”
  下瞬,傅砚清倏地握住了她的腕骨,薄唇自然下垂成弯曲的线,眉头也皱着,眼底的红热更深。
  乔宝蓓读得懂这种情绪,温声安抚:“不是离婚,我没想和你离婚……昨天……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她习惯道歉,虽然听着轻飘飘,但效果总是很好。又或者说,傅砚清对她总是宽容
  的。
  “是我伤到你。”傅砚清沉沉道,手松了松,仍拢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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