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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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灵修落座,才恍然大悟似的想起陈润来,有些惊讶于他的年轻,亦有些惊讶于他的双眼。
  “先生眼睛有疾?”张灵修问道,眸中染上了不明的情绪。
  陈润看不见,但李逢瞧的分明,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
  张灵修这人看着道貌岸然,实则有些不敢为人知的癖好。李逢观察过这些时日,他房中偏爱那些身有残疾的姑娘或是少年,有些人为了讨好,甚至故意买来那些被伤了耳目或是口不能言的人。
  “少时受过伤罢了,没有大碍。”陈润恭恭敬敬的说,“只是劳烦将军落子时同小人说一声棋子落点。”
  张灵修的心思早不在棋局上了,他看着陈润慢条斯理地动作,只觉得那每一个动作都是勾引。
  “莫不是知晓我这癖好,故意送上门来的?”这个念头一出来,张灵修就愈发的口干舌燥。他落子的时候手不老实,有意触碰了陈润悬停的手背,看到陈润没有抵抗,心中愈发焦急。
  李逢在一旁奏琴,奏的是高山流水。幽幽琴曲,仿佛能听到旷谷的空响,听到鸟雀的嘶鸣。
  通红的夕阳下,乔装的乔河带着第一批东南精锐走入了西南——西北商路中。他们年纪都不大,便索性扮作了游侠的模样,要去西北赈灾。因着流言,大部分守备军聚集在黑市那里,乔河入城的时候,宣许安排的用以迷人耳目的粮车被守备军拦下,其中领头的人暴起,又吸引了一波兵力。留守在商路上的,便所剩不多。
  乔大帅生的也算风流倜傥,扮起不问世事的少年郎也是得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精髓,轻易的就骗入了青州城门。
  宣许在远方望着,压低了草帽,跳下了屋檐。
  “金盆洗手多少年了,又做这种事儿。”宣许喃喃道,翻入了张家的那临时宅院内。他注意着身周来去的小厮和侍女,渐渐的摸清了那些护卫来往的规律,抓了个空闲,又趁着傍晚光暗,操着一口熟练的青州话就找到了李逢叮嘱的那个地方,找到了那个带着钥匙的总管。
  宣许同他擦身而过。
  因着黑市上那一出,张灵修的棋下的磕磕绊绊,不时就有个守备军进来同他汇报情况。那些细碎的耳语全部被陈润收入了耳中。
  李逢还在弹琴,《高山流水》变调到了《阳关三叠》。
  张灵修有些不耐烦的把人一个个打发走,回来看着陈润赔笑道,“抱歉,先生,军务繁忙。”
  他眸色晦暗,粘稠的视线几乎如有实质,要钻进陈润紧锁的交领衣衫。
  “将军,专心些。”陈润低声说,“此棋落处不当,不应落在西南。还望将军三思而后行。”
  张灵修忙把那颗棋拿起,怔怔地看着棋盘纷乱的局势,恍然间才意识到自己那盘棋几乎已经是步步受限难以回天。
  不过他早已醉翁之意不在酒,胯下涨的痛,他想再摸一摸陈润的手,之后想法子给人连蒙带骗的整到榻上去。这些年美人儿瞧遍了,偏偏眼下这个不仅目盲,性子还清冷,那手指生的比李逢还好看。
  “一见钟情大抵如此。”张灵修涨红着脸,“我是真喜欢。”
  正当他心猿意马打算推翻棋局迫人就范的时候,张府门外突然起了喧嚣。听着有刀剑声响和交杂的嘶吼。
  有侍卫匆匆而来,“将军、将军!”他喊道,“是起义军!!”
  张灵修未曾站起身来,只是摆了摆手,“打杀出去,别污了门楣。”
  李逢勾了勾唇,《阳光三叠》变调成了《十面埋伏》。
  亭外的厮杀声在激昂的琴曲中,让张灵修莫名烦躁。他对着李逢踹了一脚,怒喝道,“换一首!”
  李逢被踹的一个趔趄,不过很快就重新坐好。手上的薄纱因着曲声断裂,脆弱的指尖渗出了血迹,将雪白的琴弦染的通红。
  陈润在此时轻声笑了一句,“将军,此棋落定了?”
  他反客为主,指尖摁住了张灵修落在棋盘上的那只手。分明还是坐着的,一副恬淡的模样。可张灵修转过头来,却惊觉这安静的文士面色苍白,在夕阳的柔光中竟带上了森然鬼气。
  “将军爱琴、爱棋,想来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物。”陈润取出了一颗棋子,“可曾背过《唐雎不辱使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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