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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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到身上见汗,组长冲他摆摆手:“可以了。”, 附带一句夸奖:“你学得很快。”
  张渊放开饱受折磨的模型假人, 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这就算学会了?”
  “也不算,你们后面还得经过反复练习记住要领然后考试才能拿到证书, 但是考试的内容也不会非常困难。”
  茫然和不安取代张渊听课练习时的笃定神情:“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能救命?
  对方笑了一声:“学的时候觉得简单,可即便是真的拿到了证书, 关键时刻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敢做的,能做对的就更少了。”
  张渊盯着正在被其他人按压的橡皮人看了一会儿:“如果做对了就一定会有用吗?”
  声音太轻,组长忙着纠正其他学员的动作,没听见。
  培训结束,张渊坐地铁往回走,路上总是恍惚。路过地铁站鲜红的AED标志,不知不觉发呆站了好久。
  久到工作人员都前来询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需要帮助吗?”
  张渊愣了愣,指着面前的标志问:“这个,以前用到过吗?”
  工作人员打量他好几眼,感觉张渊确实不想什么突袭来检查的而只是普通好奇路人:“我们的站没有,不过别的站有用到过。虽然预备了,最好还是有效期内都别使用才好对吧?”
  他“嗯”了一声,心道最好别用到是一回事,到底有没有用又是另一回事。作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九年义务教育辍学青年,他对现代医学很难不持有一种神秘的崇敬感。然而和自己关系稍微亲密一点的人却又都死在医院里,越是不了解,越是不安。
  即便这样想了,回程路上还是在网上下单了一个AED,收件地址是他和季苇一一度共同居住的屋子。
  但对方明明已经回家了,没跟他说什么时候搬回来,总感觉至少还得在家里住几天。
  张渊拿出手机来想跟季苇一说点什么,对着对话框沉默半天,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想按照惯例问他身体状况,可是明知道他之前晕车不舒服,无论有没有恢复,但凡他问,季苇一多半还是会推脱说不要紧。
  不能提供任何实质性帮助的关心都好像是没有用的,就像他接受培训也很可能只是自我心理安慰。
  张渊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搓,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去,暗下去又亮起,季苇一埋在被子里脸时隐时现。在睡梦中眉心微蹙,头发软趴趴地盖过了眼睛。
  屏保上的照片是还没回到京城时,某天早上他在默许下潜入季苇一的房间,趁季苇一还未醒时拍下的。
  距离他俩分别仅仅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想季苇一。
  恨不得黏在一起才好——比起单纯的思念,急救培训造成的莫名不安更让他急于亲自用肉眼确认对方的情况,仿佛只有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才能让他安心。
  他总是有种不安,担心对方体内的某种隐患,要比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更严重,但又不想在季苇一面前过度表露这一点。
  季苇一本就已经是那个切实承受疾病痛苦的人,谁都不该打着担心的名号给他增加更多烦恼。
  所以他忍住了没有去找他,乖乖回家。
  小屋在无人居住期间请了人上门打扫,房间里干净整洁得过分,几乎看不出是正在有人生活的状态。
  张渊全屋转了一圈,季苇一留下的痕迹,连同他身上惯常的香味都消失了。
  他像是被孤零零地放置到一个和自己家的陌生空间里,心中升起无端的焦虑。
  走进浴室,连门也不记得关,脱掉衣服放好助听器,开热水浇湿身体,抓起身边的洗发水瓶子,狠狠挤了三大泵。
  热水融化半透明的膏体,泡沫自掌心溢出,馥郁香气在狭小的空间内混合着水汽氤氲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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