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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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还剩下仅存的理智,记得季苇一不许露馅儿的叮嘱。奈何情难自禁,忽然深吸一大口气屏住呼吸。
  季苇一正难受得浑身冒冷汗,胃里隐隐绞痛,卡着什么东西不上不下,没发觉身边忽然少了个呼吸声。车过了路口向左拐,终于偏离路况十分恼人的主干道,一路奔着他家那身处城郊别墅去。
  挨到车停在门口,靠在座位上喘了半天才挥挥手对许琮说:“我下车,你把张渊送回去吧。”
  张渊把手从他的腹部拿开,用袖子蹭掉季苇一挂在下巴尖上的汗珠,看他脸色从苍白稍微好转起来,摇摇头:“让他陪你进去,我自己回去。”
  季苇一还道张渊来到他家附近有些不自在,也不强求,没发觉他说话时喘得自己有的一拼。
  张渊下车后走出去几步,实际却是站在转角处不易被注意到的视线盲区里,探头看许琮陪季苇一进了家门,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路上都在屏住呼吸,他的心脏因为轻微缺氧而快速跳动,越发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车里也残留着同样的香味,让他既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又为不能继续陪伴在季苇一身边时刻关注对方的状况感到焦虑。
  虽然家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他毕竟不是季苇一的家人。
  张渊走出小区,照例依靠公共交通出行。小区远离市区,他坐着地铁倒了两班车才到达目的地。
  却不是回到他和季苇一共同居住的小屋,下了地铁进入某写字楼,顺着手机上的地图七扭八拐。推开一扇门,里面的空间意外不小,像是通常用来举行活动的小礼堂,墙上挂着红十字会的横幅。
  张渊走过去,在签到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确定回京时间后的第一件事,他在网上搜到救护技能证的线下培训活动报了名。
  培训分组进行,一名老师带几个学员,开始照例先进行简单的寒暄破冰。
  张渊的自我介绍仅有姓名和年龄,但耳朵上挂着的助听器还是让小组成员忍不住试图多跟他说几句话。
  通常会来参加这种活动的人都比较有社会责任感,越是看他似乎有点障碍,越不想让他游离在外。小心翼翼地选择比较温和无害的话题:“才刚成年就主动来考证,是有什么职业理想吗?还是学校里跟你们宣传过?”
  张渊摇摇头,周围可感知的善意让他愿意说实话,来到季苇一身边之后,也开始慢慢觉得和陌生人沟通有时候是必要的。
  他组织一下语言:“我家里人……身体有点不太好。”
  职业理想这种东西离他实在太遥远了,但张渊不是没想过,他想如果早几年遇见季苇一,他可能会想要努力学习去成为一名医生。外科内科无所谓,总之要和心脏相关。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命运把很多东西都安排成注定的遗憾。
  但至少他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他不想什么忙都帮不上。
  *
  季苇一回家,推门只见父母全坐在客厅沙发上,严阵以待。
  季光远瞪他:“你还知道回来,说出去散散心,一去这么长时间,再不回来我都要让你哥去抓你了。”
  季苇一笑笑:“他刚结婚,怎么有空去抓我。”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季津的婚礼前前后后对公司的很多事情也有所影响。其实他两人分明忙得一周多顾不上管他,一进门却又弄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来。
  不爱他出去倒是真的,大概最希望还是他要乖乖待在家里,别出门别工作别生病别惹麻烦。
  其实倒也真谈不上错,担心他的身体自然是因为爱他。只是他见过他们是怎样对季津的,难免时不时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是没有当成一个正常的儿子看待。
  试图帮他们找借口说是因为自己身体原因所致的时候,又难免想起当初到底是谁自认可以解决一切,不顾家人反对医生劝告非要把他生下来的。
  越是觉得自己其实不该要求太多,越是一到这种时候就忍不住闹别扭。大概因为生在这种条件的家庭里,已经知道自己是过分幸运,因此想要真心实意地怨什么人,就缺乏合法性,显得不知好歹过分贪心。
  长此以往,童年的精神创伤未能彻底抚平,导致三十二岁还在叛逆期。
  叛逆劲儿上来,应付两句就抛开父母,快步上楼把自己锁紧房间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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