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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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那里发了会呆。
  刚刚郑禹胜低头取面包时,额前一缕头发滑下来,他像是习惯性地甩了甩,眼神那一瞬对她避了半拍。
  不是害羞,也不是冷淡。
  是像见过,那种“不确定你是谁、但觉得似曾相识”的眼神,她不是没见过。
  2019年那次,她也是这样在旧光化门街拍摄,他从她身后经过,回头看她一眼,然后低头说:“我们是不是在大学路见过?”
  她摇头,装作陌生。
  这一回,她不知道他看见的,是现在的她,还是那些“曾经她来过的自己”。
  时间像个胶卷机,有时前进,有时倒带,有时不动——可她不知道现在的画面,是不是已经被按下过一遍。
  中午过后,雨稍小了些。
  谢安琪坐在她的屋塔房里剪辑素材。她刚从一位老邮差那里录完一段“92年派送路线回忆”的采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但气息很稳。她把波形图放大,又一遍一遍地剪掉噪音,耳机贴着,背发出一层细汗。
  桌边风扇继续缓慢旋转。水壶里剩半壶冷水,她没去倒。
  剪辑剪到一半,电话响了。
  是便利店公共电话打来的。
  她犹豫了一秒才接
  。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你是住屋塔房的谢小姐吧?那个……禹胜刚刚在店里晕倒了。是低血糖。他让我们通知你。”
  谢安琪顿了一下,放下耳机,站起来。她没多问,只带了钱包和外套,快步下楼。
  楼道潮湿,一步踩下去,鞋底像在叫人快一点。她到便利店时,他正坐在货柜后面的塑料凳上,低着头喝糖水。帽子摘了,头发黏在额前,脖子上的血管还在跳。
  郑禹胜听见她进来,没抬头:“不是说了不用叫你。”
  她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你都晕倒了,你还有什么决定权?”
  郑禹胜笑了一下,不重:“没晕,就是蹲久了站起来快了点。”
  谢安琪转头看店员:“他是不是脸都白了?”
  女店员点点头:“他平时不这样。今天早上说胃疼,我们让他歇一歇。”
  她叹了口气,从柜台后面拿了块毛巾,蘸了热水,递过去。
  “擦擦额头。”她语气平静,“你现在还要去咖啡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接过毛巾,抬起眼,看着她,嗓子有点哑:“能不去吗?”
  她没说话,雨停了,窗外亮了一点,落地风铃又响了。
  咖啡店不远,步行十五分钟,两人没说话,胡同里水迹还未干,鞋底踩在上面发出湿软的吱响。
  她走在他左后方半步远,雨后的风带着冷,吹过巷子尽头的铁皮屋檐时发出呼哨一样的回音。几只湿漉漉的猫趴在纸箱里,眯着眼盯着他们经过。
  她忽然问:“你真的非得去吗?”
  郑禹胜没有回头,只说:“我不想欠那边人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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