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夫人 第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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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祯哪能将陛下昨夜大动肝火的缘由如实道来,只能说:“这个,奴婢也不大清楚。”
  陈祯当然知道陛下心情不好,陛下心情不好时,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得小心翼翼,陈祯是真希望陛下能败败火,宫里的女子,陛下都不喜欢,那宫外的呢?
  谢大人是陛下的表兄、至交与心腹,有些事,旁人做不到,但谢大人可以。陈祯将脚步放缓,低声对谢疏临道:“奴婢不清楚,但猜测,陛下是在宫里待得太闷了,若是谢大人得空时陪陛下出宫走走,也许陛下心情会好些。”
  陈祯想的是,家花不及野花香,陛下在微服出宫时,或许能看上某个民间佳人。谢疏临自然想不到这层,只想着先帝在世时,常常出宫游猎,而陛下登基以来,为不扰民生、节省开支,从没有过那种游娱活动,也是在宫里待得闷了。
  陛下还是十几岁的东宫太子时,曾多次与他到京城中游逛,鲜衣怒马,作少年游,当了皇帝后,束缚却多了。谢疏临以为陈祯说的有理,想着陛下出宫走走,既可散心,也可亲眼看看天子脚下的百姓民生,并无坏处。
  最近就要春闱,等春闱的事结束,他也许可以请陛下出宫走走,看看京城民生,再到谢家散心半日。谢疏临将陈祯的话记在心中,在陈祯向内通报后,走进了西暖阁。
  皇帝自是为昨晚的事心内浮着浮躁之气,因事涉慕晚,而慕晚是谢疏临求娶的人,皇帝今日在看见谢疏临时,心里多少有点心虚,本也没想留谢疏临喝茶。
  但心头一个转念,皇帝又让陈祯把谢疏临叫了回来,像往常一样,同谢疏临饮茶闲话。皇帝撇着茶上的浮沫,讲家常般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家里对慕晚进宫这事,有何反应?”
  谢疏临唇际挂着一丝苦笑,“臣父知道这事是臣所请后,非常生气,要用家法惩戒微臣,但被臣母拦了下来。”
  依舅舅那犟硬的清高脾气,怎么可能不生气,谢疏临的话在皇帝意料之中,皇帝又撇了撇茶,像开玩笑地说道:“要是朕真赐婚,舅舅会不会气得将你赶出家门?!要不你还是别跟舅舅对着干了,天下女子那么多,再另找个家世好的、你也喜欢的。你要自己难找,朕帮你找,帮你开一场宴会,令适龄的名门淑女都来参加,到时你在宴上看中谁,朕就将谁指给你。”
  却听谢疏临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坚定的八个字,像石头重重地砸向皇帝的心房,将那里藏着的见不得人的心思,砸溅得凌乱不堪。皇帝避开谢疏临清朗坚定的目光,匆匆低头饮茶,却被尚烫的茶水烫着了舌尖,“啪”一声将茶杯墩在手边茶几上。
  谢疏临再次感受到了皇帝的浮躁之气,还未说什么时,就见皇帝目光炯炯地朝他看来,“你就非她不可?!”
  谢疏临道:“臣非她不可。”
  第10章
  ◎那孩子叫阿沅。◎
  皇帝发觉自己有点失态时,恰好宫人端上了茶点,皇帝就从点心盘里拿起一块酥玉糕,边努力压下心中的乱绪,边尽量口气寻常地招呼谢疏临道:“这是茶点房近来琢磨的新花样,味道酥嫩可口,甜而不腻,你尝尝看。”
  谢疏临谢过后接下酥玉糕,目光却在点心盘里逡巡,落在盘内的几块桂圆糖糕上。
  皇帝注意到谢疏临的目光,含笑说着:“你想吃那个,自己拿就是,在朕这里,拘什么礼,难道要朕拿着一个个请你吗?”
  谢疏临也绷不住露出一点笑意,道:“陛下误会了,不是臣想吃这桂圆糖糕,而是有个孩子喜欢吃。”之前谢疏临将御赐点心送给阿沅,诸多点心里,阿沅最爱吃这桂圆糖糕,说宫里做的比宫外买的好吃百倍,对宫里的桂圆糖糕念念不忘。
  谢疏临向陛下请求道:“臣想将这几块桂圆糖糕带回去送给那孩子,恳请陛下恩准。”
  几块糕点而已,皇帝大方同意,又吩咐宫人道:“让茶点房再多做些桂圆糖糕,给谢大人带回去。”
  谢疏临谢过恩典后,皇帝问谢疏临道:“你说的这孩子,就是慕晚的孩子吧?”
  “是”,谢疏临道,“那孩子叫阿沅。”
  皇帝笑道:“阿圆?桂圆糖糕的‘圆’吗?”
  谢疏临道:“是‘沅芷澧兰’的‘沅’。”
  皇帝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后,心内忽然一牵念,想起当初自己顺流而下的那条长江,就叫“沅*江”。
  皇帝也未就此多想,只当是那件事留给自己的心理阴影太大,使他总能从日常的细枝末节里,联想到那件事上。皇帝压抑住又涌起的心理阴影,见对面谢疏临有点欲言又止的,道:“你有话就说。”
  谢疏临“是”了一声,道:“臣想说说慕晚的事,慕晚从前没进过宫,对宫中规矩不够熟悉,在宫中为太皇太后绣献观音像的这段日子里,可能会无心触犯宫规,请陛下宽恕她一二,如果她真犯下必要受罚的过错,微臣愿以身代之。”
  皇帝本想告诉谢疏临,他昨日在淑妃宫中见过慕晚,慕晚虽心性怯弱些,一受吓就昏倒,但恭谨有礼,进退如仪,看着很有分寸的样子,谢疏临是在白担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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