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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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过去,对方一动不动,江沅声被撩起玩心,欣赏商沉釉的表情变化。
  棕黑碎发掩映下,眉目沉郁凝重,江沅声猜测商沉釉即将发作。
  可片刻后再抬头时,商沉釉却失魂落魄,声音哑得可怖:“疼不疼?”
  “还好。”江沅声感觉新奇,注视他,颇有兴味地答,“也不算疼,毕竟没被你踩断过。”
  这句话无异于刀刃贯耳,商沉釉攥紧手,原本厉色迫人的眉目刹那收敛,抿唇失语。
  “松开。”江沅声被捏疼了,从他掌心挣开钳制,“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被你乱碰。”
  灰眸失去光彩,商沉釉面色惨白,一袭西装挺括修直,铸就他为冰冷的雕塑。
  “江昭云算什么。”江沅声懒漫地往后靠,陷坐在沙发椅内,语调透着漫不经心的淡笑,“与南望舒相似,我对他早就没了期待。”
  商沉釉迟迟不应,江沅声兀自坐起,踉跄站直。
  实在难得,商沉釉又一次变得温驯,顺从得胜过西海茶馆对峙真相的那夜。
  为此,江沅声感觉愉悦,放肆至极地扯过他领带,拉他靠近自己。
  “看这里。”
  江沅声换了姿势,用左手从他手中拿过药瓶,展示给他看:
  “因为画家的手需要握笔,哪怕发病我也从来不割手。而这两道疤,是江昭云和你先后留下的。你猜,伤到了哪种程度?”
  商沉釉眸光涣散,视线落向那只手腕,才过了十几秒,药瓶倏然掉落,江沅声手指蜷缩,而他整个人也随之痉挛般地战栗起来。
  “如你所见,差不多算残废。”
  商沉釉终于崩溃,狼狈地阖起眸,满面苍白地试图逃避。江沅声却不肯放过他,继续向他解释道:
  “还记得么哥哥,十四年前的冬天,我在凌晨给你打过一次越洋电话。”
  陈旧岁月再现眼前,十四年前,江沅声在一次比赛中发挥失常,克制不住地在私下频频给商沉釉打越洋电话。
  直到阁楼的事情败露,南望舒被激怒,惩罚他在后山教堂禁i闭,长达整月。
  小画家天性活泼,因此哪怕一向顺从母亲,终是不堪忍受。
  某日错蓝山上起了浓雾,趁着深夜无人,江沅声决定反叛一次。
  他支开看护的安保,打破窗户翻墙逃出,绕了半座山,怀着满心委屈去向父亲求救。
  月光澄明淌在山中小径,荆棘划烂了他单薄的长袜,没法再穿便只能脱掉,到最后他光脚踩过无数碎石,脚尖淌血,脚踝肿胀。
  小画家半步不歇,路过小石桥时,他忽地想起来,因为这个月是单月,依照惯例,父亲会接小狗回家。
  小狗其实不小,取名‘Cici’,从江沅声五六岁时就认识的玩伴。
  Cici很聪明,会抱尾巴,也会作揖,雪绒绒的脑袋毛发柔软,喜欢咬江沅声的骨镯,舔他的白颜料。
  江沅声想念起Cici湿漉的黑圆鼻子,原本那些委屈也就抛开,他怀着雀跃飞奔到父亲的别院,却在推开门后,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
  他灰头土脸地抬眸,看见地面洒满了撕碎的港市杂志,正上方‘江昭云疑似出轨男友’的大字标题上,赫然横躺着半只断裂的犬类颈圈。
  年少的江沅声尚不经世事,一瞬茫然,听到远处屋内传来接连摔响,夹杂母亲尖锐的诅骂声,他慌忙地抓起颈圈躲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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