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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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望舒又在发怒,来回说脏话,指责江昭云“与男人媾和”,骂他“畜牲”,又提及江沅声,说父子二人“同流合污”“一脉相承”,极尽羞辱。
  父母的争吵终年不休,不知谁输谁赢,唯有小孩的结局是注定,沦为牺牲,千疮百孔。
  好久后,嘈杂终止,江沅声听见高跟鞋铿锵走远,心有余悸。
  直到蹲得太久,腿麻木酸痛,江沅声又想起Cici,就不再顾得上畏惧。他快速擦掉眼泪,动作笨拙地拖动伤腿,就这么爬进去。
  四肢百骸的伤口剧痛,江沅声却顾不得哭,摸到台阶时,属于成年男人高大的影子覆盖了他。
  他仰头,撞见父亲高高在上的冷漠面孔,江昭云站姿歪斜,肩膀倒插着陶瓷碎片。
  瓷片凝着血珠,衬衣裂开豁口,被血色污染至发黑,伤口深可见骨,江沅声茫然移开视线,刹那间毛骨悚然。
  只见另外半只颈圈就攥在江昭云的掌心,属于Cici的白色铃铛还在,甚至粘连着猩红淅沥的皮毛。
  瞬间好似大脑宕机,江沅声彻底卡住不动。
  江昭云却像不认识他,眼光幽幽地转向他,良久,江昭云扔掉颈圈,忽而俯身迫近,阴影彻底吞没了他。
  “小声,她又发疯了。”江昭云吐字似梦呓,粗粝到可怖,“所以你为什么要画下来?明明我给你的那部手机,可以储存照片。”
  距离拉得太近,江沅声瑟缩一瞬,声若蚊蚋地解释:“因为Chio的家族管理森严,他不准我存图片,他说应该……”
  “‘Chio’,是指Shardpt?”江昭云打断他,突兀地扯起唇,“原来如此,那我们父子还真是爱人不善,同病相怜。”
  父亲笑容森然,仿佛变成怪物,江沅声半懂不懂,感到害怕又无助,嘴唇翕动地喊“爸爸”。
  可惜下一瞬间,哽咽声中断,江昭云扯出那片碎瓷,赫然扎进他的手腕。
  或许是神志不清,江昭云扎穿了骨头,却仍觉得不够,又狠力将腕上表皮破开,划出蜈虫般的狰狞血痕。
  直到瓷片拔出,江沅声却彻底痛极失声,他懵然抬眼,见到一向谦和温润的父亲像是被什么逼疯了,漠然冷笑着:
  “你画一张,南望舒就疯一场,索性我帮你割断手,就能解脱了。”
  小画家没了反应,像是被吓断了魂,呆呆地倒在石阶前,猩红的斑斓溅在他下颌上。
  十三年后血迹干涸,手腕处伤口愈合,凹痕却分明可见,江沅声回忆完毕,凝望商沉釉在战栗停止后彻底空洞的眼。
  “听懂了吗,阁楼那次电话后,因为你,这只手就毁过一次。”
  江沅声凑近,勾唇,笑容在对方灰眸里明灭,“你现在问我,是不是江昭云导致我抑郁复发,当然不是,我真正的病因是你啊。”
  “所以。”他以伤过的左手为环,锁扣在商沉釉的喉间,“你作为元凶,该不该在这里戴上颈圈,赔给我一只狗?”
  字句淬着毒,刺人又刺己。
  江沅声展露伤痕,一字一句如磋如磨,以至于尾字落后,商沉釉望着罪证无可辩驳,皮囊血色褪尽。
  “……好,赔给你。”
  情绪坍塌,商沉釉应他所求,向他忏悔,开口时嗓音哑极:“你宽恕我,声声。”
  “只是道歉?”
  江沅声不为所动,他端详指间这张心仪的脸,额发碎散,浓影遮眸,可怜得让他眼中淬火,心脏快意疯跳。
  “Chio,你的悔改在哪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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