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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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饮酒了?”
  “先生何故不归?”
  秋千顷没法直面他,心虚地说:“风尘洗净了,才好给人庆生。”
  这人不是别个,是他从恶犬嘴里救下的小奚奴,是他相伴教养三年的小徒,也是合该受他俯身叩拜的四皇子。
  从晓万山房中出来,秋千顷已然知晓了一切。他们之间不是只有师徒之分,还有君臣之别。
  阿璘,哦不,现在当叫封璘了,兴致亦不高,嗓音沉闷,掺杂着一丝酒气:“久等先生不来,下山往临安巷沽酒,贪嘴小半壶而已,并未多饮。”
  秋千顷想了想,道:“往后城中,你还是少去为妙,尤其临安巷。”
  “为什么?”
  秋千顷语迟了一下,他要怎么解释,今日之松江府已不似从前,镇抚司的鹰犬遍布满城,临安巷更是他们的据点之一。原该刺配关外的四殿下悖旨入关,此事若捅出丁点风声,阿璘断无活路可言。
  半晌,他苦涩地吁出口气,“因为再过几日,你就要赴离石要塞,军中法纪森严,万事还是早做绸缪得好。”
  由于静,一整山的死静,秋千顷在飒飒的风丝里听清了抬手撩动水花的声音,跟着,那只手搭上他肩,滚烫的鼻息喷洒在颈侧。
  “先生,是想赶我走吗?”
  “我不是......”解释的话被堵在嗓子眼,秋千顷在不着一物的相贴中很快察觉了身后人的异样,“阿璘你?”
  手像游鱼似的滑到空无一物的脖颈,声音忽地低沉,“我送先生的东西呢?”
  秋千顷无暇思考他说的东西是指什么,又惊又恼地叱道:“孽徒,你在做什么!”
  手指顿了有顷,突然加重力道,按住一点轻拢慢捻,亟不可待地要将僭越二字做到极致。
  麻劲儿瞬间蹿上脊柱,秋千顷几次张口,都被急促的喘息打乱。向来乖驯的徒儿撕掉伪装只在眨眼间,这场遽来的变化比天地玄黄加在一起都难参透。
  “你先放开,听我说!”身子软了,起了汗,为了掩饰流失的底气,秋千顷调门陡然拔高。
  但于事无补,反而更像是种激励。那双被酒气熏到微裂的唇游弋在后颈,冷不丁咬下去,唇齿口舌皆自不遗余力。
  “先生当年救我,是因为一个‘愧’字。”
  不知过去多久,封璘松了口,一掠即走的舌尖又凉又滑,与某处火燎般的硬形成奇异的对比。
  “先生今日保我,却是因为一个‘情’字。”
  接下来每个字,他都恨不能衔在齿间咬碎:“对晓万山的情。”
  秋千顷惊呆了。
  半柱香前,书房,相偕多年的挚友第一次针锋相对,晓万山琴也不弹了,攥拳把琴面砸出颤音。
  “顷弟你糊涂!四皇子当年因何被发落的关外,你都忘了不成?天底下善行千万,何苦要做养虎自啮的蠢事!”
  秋千顷临窗而立,脸容半回:“关外的小狼牙齿锋利,但亦懂忠心。”
  “忠心?”晓万山气笑了,“已是被厌弃的皇子,要来忠心有何用?何况他得以重返中土,背后究竟谁人作保还待推敲,万一被圣人知晓此事,单是窝藏这一项罪名,足可令书院上下满门遭殃!”
  “不会,不会有那一天。”
  秋千顷照例一身天青色长袍笔直而下,不起多余波澜,手中折扇却悄然捏紧,“过了今夜,阿璘就满十六岁,束发从军正当其时。起初我打算让他留在兄长身边,做个近卫护你安好。只是眼下稳妥起见,唯有将他送往离石要塞,投入王正宣麾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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