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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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傻而小心地问祁越好不好吃,祁越闻闻咖啡,大口咬下去半个三明治,然后诚实地说,味觉退化,吃不出来,“幸好还知道饿。”
  她只好笑着叹口气。
  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虽然彼此都时不时有电话进来说工作,但也都礼貌识趣地知道病号的存在而及时挂断。祁越坐在沙发上,她问祁越想干点什么,打游戏?病狗说不想,“脑子不好使。”
  她又心疼,又觉得可爱。“那干点什么呢,笨笨?”
  “看电影?”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看《普罗米修斯》,当然即便如此还是觉得好看。因为心态放松,打扰的电话也不觉得打扰,甚至时不时还吐个槽。祁越虽然病着,自述脑子不好使,嘴皮子并不饶人,譬如塞隆出来的时候要说“平胸”,女主看见救生舱的怪物时要说“章鱼”,等到工程师被吞了的时候要说“人兽”。
  她要被这调皮和懒洋洋的语气笑死。
  放片尾字幕了,两人都懒洋洋地不想动。祁越窝在沙发里,浑身无力,整个人动也不动,眼神都有些呆滞。她本来手里拿着桃子要喂祁越吃,见祁越这副样子,凑上去问祁越感觉如何。
  “没什么,就是重感冒,需要休息。”祁越说,“和你工作日赖在家里,很愉快。”说罢还笑笑。
  见祁越还有点力气开玩笑,也不知怎的,她看见之前送祁越的小礼物——现在两个人都喜欢时不时买些细小甚或无用的小东西给对方当礼物,她给祁越买的是一辆小小的木制玩具车,不过成人手指长——放在桌上,就随手拿起来,凑上去,放在祁越腿上,轻轻地滑来滑去。祁越也由她如此,脸上挂着疲倦的笑,眼睛里全是爱。
  如若不是此时,这与调情甚至诱惑何异?
  “还知道夸我呢,可见病得不算十分严重。”她笑,“吃点什么?”
  “吃——”
  吃什么没说完,祁越一骨碌起身,去厕所呕吐起来。结果当然是吃清淡的汤面,起床三个小时之后又睡午觉。她睡不着,也就做家务。收拾罢了进去一看,祁越睡得香甜,睡得近乎毫无表情。
  她忽然入迷,忽然呼吸都与病人同步,于是轻手轻脚把自己放进床里,靠过去,趴着打量祁越。从眉毛的形状与稀疏看到眼角——双眼皮自然天成,叠在一起的弧度显得优雅——再从眼角看到耳朵。
  耳垂小巧,耳朵也小,祁越自己就取笑过几次说不够自己一口吃。她倒是啃过几次,那种柔软只存在于自己的唇齿间,要是用手捏,其实也算硬的……
  鼻子——想起来立刻伸出手指摸了摸,好像真是狗似的——发热,还得病一病。被谁给传染的啊?
  呼吸平静安稳,只是眼皮轻轻动一下,你做梦吗?梦见什么?
  你说两个人要是可以梦一个梦该多好?只是与之相比,梦中的甜美走进现实,哪一个更好?
  多好看的一张脸,不能说多帅气多好看,但是于我,是不可取代的。我甚至开始止不住地幻想,在面对她的时候幻想,如果我有个孩子,像祁越,该多好?小一号的她,一天天长大。人的确不是非要有孩子,我也从不认为自己的基因就非要传递,可我竟然甘愿起来。
  我甘愿为你,因为我爱你。
  忽然间她想起自己的许多过往,想起以前曾有的不遂顺,不光是情感上,也有生活上事业上,人生走过的一切坎坷和因之而生的一切委屈,通通涌上心头。虽然过去也不是没有快乐过,但这一次,这一次我如此真实地感受到酸涩。如果没有今昔对比,过去当然不会显得这样刺目,走的路太长早就学会吃掉它们然后忘记它们。但我遇见了你,我才想起,原来我还受过这么多委屈。
  因为你爱我,你给了我你的爱,我才放开一切防备,任由自己卸下盔甲,在你怀里做回小孩。
  我们可以当一辈子彼此的小孩,直到老去。忽然明白林忆莲《至少还有你》里,恨不得一夜白头是为什么。怕来不及,怕不能尽有此生,不如就一下子过完此生。
  不,我不怕,因为你。我会和你一天天地过下去,直到老去。
  老了你会是什么样子呢?你会在哪里长出皱纹呢?你的皮肤先从哪里开始松弛呢?你的眼睛会不会——你的眼睛会一如既往的,我相信。
  很年轻的时候我感受不到这首歌到底多动人,现在我懂得了。我明白为什么这首歌让我想哭了,因为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纯粹彻底的爱总是伴随着疼。
  我很幸运,怕来不及的时候,我可以抱紧你。
  宝贝,我爱你。
  她在心里轻声说着,然后吻了祁越的额头。谁晓得祁越就此醒了,迷蒙的眼睛睁开看着她,笑着问,怎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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