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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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零开始做事,从遗传开始患病,就此而言,很难说新的企业会不会做好。都不说像不像恐怖片《某种物质》,这种行为本质上没有啥差异。
  此外,她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大家都把自己当作趁手工具的心理。
  我是个人。虽然说这些说法也很难讲是否真的尊重了自己的意见。
  但是你可以通过这个升职脱离眼前的鸡毛蒜皮,哪怕还会有很多新的鸡毛蒜皮。
  但就此去做系统化的、更高层级的事情是不是更能发挥自己的实力呢?
  发挥了,根本更进一步地被看见,被“赏识”,然后被进一步地套牢呢?
  毕竟自己始终只把工作当一部分,甚至不是超过50%的那部分。除了报酬,工作要么给予自己责任感,要么给予自己成就感,任何满足都无法获得的话——如现在可以一眼看到的未来——就无法“对付下来”,就无以为继。
  一眼望到的未来是这样,一眼望不到的未来,难说会不会是这样。跳槽就是赌局,升职也一样,幸好只是自己算自己的账。
  快到家的时候她想的差不多,只有一个结论,“我只是想成为更好的人,和你一起。”她对章澈道。
  第六十三章
  章澈当初离开大公司创业,按照刘震云写《一句顶一万句》的风格,是不能说一定有因果关系、但本质如一的两回事。创业固然是被周淳“忽悠”的,但也存在着想要做点有价值的事的念头,毕竟如果工作只是为了钱,那么目的和价值的单一就会指数倍地作用在对工作的厌恶上,目的越单纯,工作越可恶,从监狱的看守到送外卖的小哥都一样。
  所以,当许多机会的橄榄枝近乎是砸过来的时候,她却选择了周淳。论钱,这份工作当然更高些,但付出的统筹性劳动也更多更复杂,认真讲“划算”,肯定是不划算的,毕竟她完全可以从一家大企业到另外一家大企业去,工作内容差异不大,薪资大差不差,远离了原先的勾心斗角,折一折是划算的。但是,拿钱干活还可以贡献社会价值多多少少造福一方,这样的好事,只有周淳这个理想主义者这里可能有。
  即便她如今也会偶尔觉得周淳的理想主义过度理想、周淳不理想主义的那一面又过度弥补轴对称似的现实主义(实际上也许应该说是一种小孩穿大人衣服似的现实主义),但她依然觉得他们的事业是有价值的,是伟大的,即便现在投200个项目有70%都失败,从他们手里转一道使得资金的价值进一步放大可以推动剩下的30%走向成功,就是善莫大焉。
  只当放大器,也是一种贡献,比纯粹的资本游戏强多了。
  这就回到了离开大公司的原因:做的事情本来就未见得多光彩,还要像明星上红地毯一样假装光鲜亮丽,背地里陪酒都算好的,很多龌龊只要能做啥都愿意只要达到目的——目的本身呢?一切的价值取向之根本,到底正不正确,合不合理,是否有益于全人类?就算不是全人类,是否有利于眼前的大部分人?都不回答,只关注利益。
  她是后来才知道马克斯·韦伯、资本主义中的神性与价值湮灭等等话题,她倒是不赞成所谓清教徒伦理,不认为那是什么了不起的真有用的东西,但是她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她愿意去追求那些。
  在这个价值取向中,她要追求更有价值、利于更广泛的人群的、在其中实现自我的工作,这样的自己,才是更好的自己。
  所以,她支持祁越往上走。这甚至,无论从她的私心还是她觉得通俗的含义,按照目前的情况,都不能说过祁越是往上“爬”,明明是往上“走”。
  于是她告诉祁越,去吧,我支持你。我不认为人是非要成为谁,没有那么多模板可以去抄袭、没有那么多榜样可以去成为,只有自己。人工作当然是首先为了自己生存,彼此双方固然优秀、家庭出身阶层教育什么都类似,也就都没有巴菲特所谓的巨大遗产可以继承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但是,工作也不是纯为钱,我如此想必你也如是,我们工作,也是在接触社会,寻找一种在社会更在自己心里的、整个生命里的存在感,这是社会规训,但我们不是十万分服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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