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姐 第11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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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王爷如遭雷击,浑身一震,慌张的目光落在梁璋手中的圣旨上。
  原来那不是严正律法的提醒和威胁,而是最后通牒。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这位曾与先帝并肩的王爷捆缚起来,封锁王府,家眷皆入囚,等待圣意裁决。
  裴萱儿的哭骂声、家眷的惊呼声、兵甲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曾经煊赫的王府门前,顷刻间高楼坍塌,树倒猢狲散。
  囚车一路押往青州。
  夜色浓稠如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押解队伍的火把在黑暗中撕开一条跳动的光路。
  两天后的深夜,车马到达青州军营,火把的光芒在无风的夜里笔直向上,六王爷被押解下车,带到大帐前,颓累地抬起头。
  帐帘掀开,一人缓步走出,跳动的火光瞬间映亮了他的身影。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却与这份俊美截然不同。
  他身着玄色常服,并无过多装饰,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整个军营、乃至整个天下的中心。
  六王爷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着那个年轻人。
  自从二十岁离京,他就算再见过先帝的子女,却仅凭这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侄儿,本该身在京城的,当今皇帝。
  模样与记忆中的皇兄毫无相似之处,可眼底透出的狠厉决绝,以及那通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他那以铁腕著称的皇兄如出一辙,甚至……更甚一筹!
  年轻的皇帝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得意,也没有对叔侄亲情的留恋,只有洞察一切的淡漠和掌控全局的从容。
  六王爷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所有的不甘、愤怒、侥幸,在这一瞥之下彻底冰消瓦解。
  他原以为自己是螳螂,对方不过是羽翼未丰的幼蝉,以为凭着多年经营,足以同皇帝抗衡,甚至取而代之,此刻才明白,自己才是那个处在陷阱中的猎物。
  他渐渐受不了这沉默,怒道:“皇上拘了臣来,难道没什么话要对臣说吗?还是说,只为了羞辱臣?”
  裴珩冷笑,摇头,“请六叔前来,是因朕心头仍有些话想带给父皇,却已没有机会,见六叔康健,恍然以为是父皇在眼前。”
  六王爷皱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诉起叔侄父子之情来。
  紧跟着就听他解释,“未尽的话,就请六叔代朕说给父皇听吧。”
  年轻的帝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走回军帐中,站在军帐外的侍卫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念宗室之亲,屡存宽宥之心,然尔恶贯满盈,罪证如山,天道难容!若再姑息,何以对社稷苍生?着即押赴军中刑场,凌迟处死,夷其三族,以正国法,而谢天下!钦差梁璋监刑,即刻行刑,不得延误片刻。”
  梁璋前来领旨,六王爷惊慌狼狈,口中喃喃,不知是求饶还是斥骂,被侍卫拖下去。
  军帐中,裴珩神情泰然,盘踞在地方的一颗毒瘤已除,而离州境内残余的其他反贼,仍需要一段时间排查整治。
  他已离京近两个月,这几天,内阁重臣数次快马传信来请旨意,是事有积压,等待他回去处置。
  两下相较,回京的日子近了。
  第78章
  六月的青州, 漫天浮云,不见日头,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咸腥的海风从东边吹来, 裹着湿气,港口中桅杆如林, 船只拥挤,时至正午, 该是人声鼎沸,今日却大半空了, 人都涌到了通往菜市口的主街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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