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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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折腾了一整晚的雨雪也停了。
  两人在乡道间躲躲闪闪,跋涉了整整一夜,早已精疲力尽。
  时蕴紧紧攥着怀中的玉簪,默默跟在江迟身后,一路上再也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
  那两个庄户被割喉的场面如噩梦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每当她看向江迟挺直冷峻的背影,就会想起他手起刀落时毫无波澜的神情。
  江迟似乎也察觉到了时蕴的疏远,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只管默默在前面带路,偶尔回头确认时蕴是否跟得上,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情绪。
  天色渐亮,薄雾在山野间缭绕盘桓,远处隐约听见不少吵闹的声音,前方应是有村镇了。
  看样子我们已经甩开了那群人,正好前面有个镇子,夫人不如去那找家客栈歇一歇。江迟率先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时蕴轻点螓首,没有说话。
  她此时脸色苍白如纸,乌黑的青丝散乱,身上月白色的衣裙也在逃跑路中被划破了好几处,早已没了往日的端庄雅致。
  两人走进镇子,街上已有早起的商贩在摆摊叫卖。江迟寻了一间看起来不起眼的客栈,招牌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字,门面虽小,但胜在小巧隐蔽。
  刚一进门,便听到里面人声嘈杂,不少客人正围着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您再想想办法,多给我腾出来几间房。我们赶着去青州收账,误了日子可不行啊。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掌柜的满脸为难,临近年尾,南来北往收账的客人太多,房间确实只剩下一间了。要不您几位委屈一下?
  “这一间怎么行,咱们这么多人,怎么挤得下?”商人更是满脸不情愿。
  江迟似是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上前问道:可还有空着的房间?
  掌柜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见他们衣衫不整,满身尘土,本心生不悦,但时蕴头上插着的那枚玉簪样式别致,一看便知不是俗物,于是不敢怠慢:这位爷,实不相瞒,就剩最后一间上房了。
  一间?江迟声音微沉。
  是啊,您要是不要,这些客官还等着呢。掌柜的指了指身后的那几个商人。
  江迟回头看了时蕴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当即做了决定:我们要了。
  得嘞,天字号房,三两银子一天。掌柜的笑着收了银钱,递过钥匙。
  时蕴听到只有一间房,眸中闪过一丝不安,但她什么也没说,追兵不断,能与江迟离得近些不是坏事。于是轻咬下唇,跟着他上了楼。
  推开房门,房间倒还宽敞,除了一张雕花木床,还有一张书案和两把椅子,角落里放着一道描金屏风。虽然陈设简单,但胜在干净整洁。
  江迟关上房门,转身向时蕴微微颔首:夫人,委屈了。
  时蕴垂眸整理了一下衣裙,轻声道:无妨,如今这般境地,也顾不得许多了。
  她虽这样说,但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自幼便受男女授受不亲的闺训,此生也仅仅只与父兄夫婿独处过,从未和其他男子单独同处一室。更况且......江迟名义上还是她亡夫的护卫,男女有别,此刻同处一室,实在有悖礼法。
  江迟敏锐地察觉到了时蕴的局促不安,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屏风上。
  他走过去,将屏风搬了出来,小心地在房间中央立起,将床榻与其余地方隔开。
  属下就在外边守着,有何需要夫人吩咐一声便可。
  江迟在屏风外侧说道,声音依旧冷淡,但动作却透着细致入微的体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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