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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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睨着眼,看到狱卒傲慢的脸,也不动气,从袖中又掏出了一锭,这次,却是金子。
  “我想见赵集安。”
  狱卒眼睛都放光了,可听见那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对劲,“什么?赵集安!不行不行,他可是重犯,县老爷吩咐了,谁都不能见。你这钱,还是拿回去吧。”说罢,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装扮,“你们不是本地人?你跟那个姓赵的,有什么关系?”
  胤禛并不说话,只看着他。
  那狱卒也不多做逗留,用鼻子哼了一下,转身就往里走。
  “一万两。”
  胤禛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单薄的纸,上头还盖着大兴钱庄的印信。这纸拿在手里是轻的,却代表了白花花的银子——一个狱卒,三十年也捞不出来的银子。
  “这个……”
  须臾,又一个狱卒走了出来,看到他手上的银票,眼睛都直了。又看看门口两个同样呆愣的衙差,捅了同伴一下,“你傻了,那可是一万两,我们哥们儿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银子,还杵着干什么!”
  “可他要看赵集安!”
  “看就看,你还怕他把人偷走怎的!”
  那狱卒看了看胤禛,又看了看他手上的银票,看来看去,目光还是落在银票上,咽了口唾沫,费了好大劲儿,终是摆手放人。
  牢门落锁,从审讯房经过,里头就是一间一间的囚室。
  狱卒两个人,一个人拿着鞭子,一个人提着煤油灯,将他们送进了内囚室,便不再往里走了。胤禛临进门前,又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给了衙差,将看守的人打点得很乐呵,狱卒也不甚管,索性就没跟过去。
  “可快着点儿啊,待会儿牢头来了,你们谁都走不了了。”
  牢房里很黑。
  犯人吃喝拉撒全在里头,气味自然好闻不到哪儿去。从最外间一路往里走,莲心眼见着囚室里拘禁着成堆的囚犯,甚至有的囚室已经挤满了人,犯人和犯人靠得严丝合缝,一个一个,就像是农户圈里圈养的猪羊。
  “犯人如此之多。难道,果真如其人所说,扬州民风剽悍,盗贼成群?”
  莲心跟在他身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刚说完,就听有人接茬儿。顺着声源看去,却是个蹲坐在栅栏一侧的老农,骨瘦如柴的肩膀,眼珠深陷,胡茬黏着污渍,衣裳还是干净的。看样子收押不久。
  “小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关在这江都大牢里的,除了百姓,还是百姓。那些穷凶极恶的,衙役们反倒是不敢管了。”
  莲心和胤禛两人交换了个目光,走近了些,“这话怎么说?”
  若是富户,入狱吃了苦头,总会有人受不住。家里的人奔走照应,自然掏银子来赎人。关得越多,就越有油水儿,一般稍微有点牵连的,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捉进来。可眼下的这些,都是平民百姓,穷都要穷死,哪儿还有闲钱来买通关系。衙差抓他们,能有什么利可图……
  “还不是那个狗县令,他让衙差将我等赶出江都县,我们不愿意,就被抓了进来!”
  另一边,有声音鸣不平。二人听言,越发感到莫名其妙。官府横征暴敛,百姓不堪疾苦纷纷逃亡他乡的比比皆是,可还没见过不抵制阻拦,反而将人往外赶的。
  “这又是何缘由?”
  这一次,询问的话再没人回应,此起彼伏响起的,只有无数沉重的叹息声。
  两人的心里都有些沉重,不多纠缠,加快脚步往里走。
  其实,离得很近。最里的那一间囚室,黑漆漆的一片,墙壁上触手都是潮的,若是没有那盏煤油灯,整个人就犹如置身阴曹地府。
  昏暗的灯下,赵集安正摸索着那块沾了血迹的布料,一遍一遍地摩挲。他写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将这东西写好,一字一字,不仅是他的命,也是江都县百姓的命,更是扬州城百姓的命。可看着看着,瞪大的眼睛就有些发直了,眼前黑了又明,明了又暗,多时没吃东西,此刻饥饿感一波一波地往上涌,抓心挠肝的难受。
  开锁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很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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