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3)
周开盖子捏一根儿,她讪笑着问小孩儿:抽么。
第35章 .我回来了,苏木哥~~
宋昭有了一个知己,这么说可能夸张了,但总归是在世上找到了一个同类,都深深因为【和别人不一样】而感到痛苦。
小孩儿的病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宋昭前二十九年的命运也是这样。
她们俩一起吃饭、干活、上早课,宋昭仍然趁着磕头的时候睡觉,也仍然缺德地分给小孩儿很多她能承担的活。在忙忙碌碌中过完上午就是下午,从没觉得时间竟有这么快,日子竟然这么简单。
哦,还有一件很新鲜的事——那个白头发的人站起来了。
当天有居士捐了一车米一车面,大家通通赶过去搬,小孩儿跟着往前凑活,被宋昭扒拉到一边。她费劲地提着一袋八十斤大米往斋堂去,半路停下来歇气儿,忽然有个人影像风一样刮过来,抡起那袋子大米扛上肩就走。
宋昭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那缕风中飘逸的白发,小孩儿凑过来啧啧两声说你跟人家比是真不行啊,宋昭瞪着眼睛,一直看到那背影消失,才说不对吧,那人不应该是个老太太吗??
“非也,非也,师父说了,不要着相。
(着在此处读zhuó,执着,意为不要执着于任何外相)
”小孩儿双掌合十教育她,“长白头发的就一定是老太太吗?长鸡冠的也不一定都是鸡吧。”
宋昭一言难尽,重新拎起一袋米往斋堂走,顺便规劝小孩儿:“下次举这个例子不要加‘吧’。”
白头发的女人不住在寺院里,每天只中午在这儿吃一顿斋饭,但凡有空,她必定要去地藏殿里跪着,不跪的时候就闷头干活。小孩儿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她们从来都看不到她跟谁说话。
又有一次迎面遇见,宋昭看到她的右边侧脸连着脖颈,全部是烧伤的疤。那一片红色的荆棘状疤痕,比她的五官更为显眼,不过她从来不戴口罩,也不会特意穿高领遮挡。后来隐约听说,她的疤是因为一场大火,她是火里唯一活下来的人,至于那场大火都烧死了谁、是怎么着起来的、和她至今坚持的忏悔有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
宋昭觉得她有点酷,小孩也这样想。
“她一次能扛起八十斤的大米!”洗碗的时候,小孩拨弄着水说,“我连八斤都不能。”
“等你长大就能了。”
“长大也不能。唉,要是这个病一直不好,我就一直不能。唉,我真羡慕她。”
宋昭耷拉着头,说不出“你的病一定会好”这种大空话,她接过小孩洗过一遍的碗(最脏的那一遍仍然由小孩儿洗),一边放清水盆里洗第二遍,一边说:“我也羡慕她。”
“你羡慕啥?”
宋昭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我羡慕她能大大方方就露出来她的疤。”
“这有啥好羡慕的?”小孩儿不理解,甚至还有点追星倾向,“我要是有我也露。”
“你不怕吓到别人吗?”
“那别人也太胆小了吧。”
宋昭低着头洗碗,衣袖随动作一起泡在水里,这几天不管洗菜还是洗碗,她从来都不把袖口挽起来。
“师兄,师父说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连我们的皮囊也是,会老,会生病,会受伤,还有一天会烧成灰,千万不能执着。”
小孩儿摇头晃脑地背了一通,背着背着自己心虚了,主动低头检讨:“我老是因为生病闹脾气,其实也不对,病只是一种示现而已,我也得接受它。”
小孩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把话题绕回来,“所以有点疤怎么了,耽误她扛八十斤大米了吗?师兄,你可不能因为有点疤就看不起人家!”
“你说真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