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4)
安洋却不懂,爸爸什么身份都没有。他试过在浏览器上找他,的的确确什么都没有。搜索妈妈的名字还有两条链接呢。
他还搞不懂,爸爸为什么这么注意自己的口腔,每次刷牙刷出血,他都紧张得不得了,其实那只是换牙期的普通流血而已。
“啊~”
尺言用一只手指,轻轻摇动他的牙齿,“咔”一声就掰了下来,一点都不疼。
爸爸很少对他生气,生过最重的气有两次,一次是他发烧没有说出来,一次是他动了一个纸箱里的东西。
他在杂物间里寻宝,打开衣柜,发现柜角有个箱子,铺了很多尘,很脏。他本来不想打开的,但总有一股不知名的牵引感,迫使他没忍住手,
打开后,发现是一堆稿纸,写满演算,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还有一本日记。
纸张有点泛旧,他拿起来,一张张看,竟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全部看完了。结果,纸张散落一地,弄混顺序,他想连忙收拾,尺言却突然推门而入。
本来是叫他吃饭的,在开门那一刻,平日里面带微笑的爸爸,突然露出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
尺言有史以来,第一次打了他。哭喊之间,他隐约懂得了,那些稿纸有重要意义。
每年都会去看一块碑,很小,挤在层层叠叠的其他碑之间。
他听妈妈说,爸爸第一次来的时候,找这么快小东西找了整整一个下午,那次之后,往年都记得特别清楚。
可安洋一直不记得路。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每年都去看的碑下埋着爸爸的弟弟。和他一样,也有一只眼睛深不见底。
印象中只有一年,这个清冷的小墓碑前还有一个人,来的比他们早。正往墓碑前的花瓶里插一簇白雏菊。当那人与尺言目光相对上,那人就起身,低头离开,两人没说一句话。
紧接着,安洋看到他爸爸平生最无理的行为。尺言把花瓶中开得正盛的白雏菊一把拔出,丢开,换上自己带去的兰花。还没走远的那个人停下回头,看了看,没有说话。
当做家庭作业时,有一道题目是“假如我是个小小警察”,尺言看见后很不开心,拿笔把这道题给画掉了。
爸爸很讨厌生病,冷,和警察,这是安洋得出的结论。
睡得正酣的孩子,翻了个身。
尺言顿顿,继续看电视,蓝色的演播厅与主持人的端正语音在房子里回荡。
他忽地滞住,房子里什么都没发生。
孩子抱着被子,快要掉下沙发去,他弯腰扶一扶,孩子又缩回沙发上了。
转眼下午,他想起要做饭,进入厨房。孩子已经醒来,在自己房间里玩电脑。尺言切开茄子,又洗米,烹饪好今晚的饭菜。
到饭点,妻子还在堵车,他和孩子先吃饭。留好菜放在电饭煲里保温,吃到一半门开了。
妻子回来,瞪大眼看着他。
“你不是送他去补习班吗?”
已经七点半了,然而补习班七点就开始上课。
拿着筷子的尺言抬头,一愣,脑海里丝毫没想起有这件事。
妻子连换鞋都来不及,匆匆进来放下包,催促孩子快点吃饭:“快点吃,我开车送你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