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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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言说要送她回去。
  迟雪很想知道父亲要送自己回哪里, 可是她不敢问,她害怕听到回答。
  尺言起身,他装满水, 背起包。背包将他背后的血迹遮挡住,他又如一只白鸽洁净。
  手机仍旧没有信号,打不出电话。迟雪跟着他, 走在小路上, 他们走过的地方都已经塌陷, 脚边满是碎石。
  未塌陷的高楼摇摇欲坠。迟雪望着, 她不敢想象余震,它就宛若海浪,遥远地扑来, 可是预测不到时间。
  他们选择往西边走, 在走往满是碎石堆的废墟路上,一间面店仍旧开着。
  面店没有塌,面店主人是个老头儿,他坚强地等着开炉, 手靠背站在门口,见到路过的人, 就遥喊一声:“要吃面吗?”
  迟雪感觉一首诗吹过, 她再度想起那位可哀的诗人, 他也写过吃面, 在一个和熙的阳春三月。
  “吃面吧。”他平等地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说, 不论苦难和喜悦, 不论悲伤。
  尺言没有将目光投过去, 他笔直走过, 可迟雪望过去了, 她被这哀愁的诗吸引,她脚步定在面店门前。
  她想到阳春面,想到一个春日。
  尺言没有停下脚步,迟雪不再沉迷这哀伤,她立马迈步,匆匆跟随他。
  每半小时,都只有一个过路人,可这次面店老头看到两个过路人。
  “吃面吧。”他对女孩喊,声音低沉又沙哑。
  迟雪回一下头,老头儿劝她留下来吃面,但她要跟着父亲。
  她们走了十五分钟,又走了五分钟,瓦砾逐渐变少,青石路变窄,细细长长。迟雪的左手边是开阔的草原,她看到蓝天嫩绿,好似随时有白鸽翱翔。
  迟雪看到右边是起起伏伏的石堆,她主义者上面的花纹,此处人影寂寥,气息稀少。
  路边突然有声响。
  “救救我。”
  一块石头轻轻地敲打,微弱稚幼的声音再次穿出。
  “救救我。”
  迟雪往旁边望,看到塌掉一半的房子,墙斜着,碎石像豆腐渣,洒在每块石砖上。
  要用力寻找,才发现水泥底下,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被压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他的手敲着,用着细细虚弱的声音喊:“哥哥,救救我。”
  尺言脚步停住,他的目光被发丝压住,仅仅停下。
  “叔叔,”
  尺言站在那里,不动,只是对着那条缝隙,小男孩停止敲打,声音微弱地呼吸,每隔三秒,就一遍一遍喊:“救救我。”
  迟雪捏着手指,她想捏疼自己,无论这个小男孩怎么喊,尺言都只是看着,一动不动。
  她想轻喊:“爸爸。”
  可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她喊。她没有能力,她不能帮尺言做决定。
  良久,尺言往前迈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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