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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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伤了一个真心待他的姑娘,用最残忍的方式。
  可他别无选择。
  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血海深仇之路上,他注定孤身一人。任何靠近他的温暖,最终都会被他身上的刺和周围的黑暗所吞噬。
  他不能拖娜妍下水,更不能让远在京都的沈昭华,因自己而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
  只是,心口某处,为何还是会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抽痛?是为了娜妍那双彻底失去光彩的杏眼,还是为了自己这永远无法见天日、也无法给予任何人承诺的苦涩人生?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外面的风很大,夜很寒。而他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第50章
  沈昭华坐的马车来到一处萧承渊的私宅, 当然,现在这处宅子是她的,张总管已经带着一众下人早早地等在大门口。
  沈昭华刚下车他就立即上前问候, 礼数周全。沈昭华看了一眼这个年逾半百的老人,知道此人绝不可能为自己所用,但自己恐怕一时半会也离不开他。
  他在萧家经营半生,威望颇高,况且他十分忠诚,只要萧承渊发话,他就算心中不满亦会耐心辅佐她,这一点,她有信心。
  关于经营, 她其实一窍不通, 决心先将萧承渊给她的田产挨个视察一圈。
  她每到一处,最关心的就是账目,她深知, 账目是生意的命脉。为此, 她特意让张总管为她寻来一位老帐房带在身边。每巡查一处,她就对着堆积如山的旧账, 一页页翻看、誊录、验算。起初, 那些复杂的收支条目如同天书,她不得不深夜唤来老账房, 一盏孤灯下虚心求教。
  一圈巡视下来,竟已得心应手。
  关于账目中的问题, 她只记录,并未发落,众位掌柜看她高高拿起又无声放下, 只当她是虚张声势,并未真正把她一个女子放入眼中。
  沈昭华将亏空的铺面和账目有疑点的田庄逐一标记,心中已有计较。她深知,初来乍到,若贸然发作,只怕会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大的反弹。这些掌柜盘踞多年,根系复杂,背后或许还有她不知的牵扯。
  她选择按兵不动,只让张总管以“核对新老账目,统一账册格式”为由,将各处三年内的旧账陆续调往城中主宅的账房。表面上是规范管理,实则是为了将证据牢牢掌控在手,避免他们临时篡改或销毁。
  夜深人静,主宅账房内灯火通明。沈昭华与老账房对着如山的账册,老账房起初见她年轻,又是女子,心中不免存疑,但几日下来,见她心思缜密,算学极佳,一点即透,且常能发现些极隐蔽的错漏,态度便从敷衍转为由衷的敬佩,倾囊相授。
  “夫人请看此处,”老账房指着其中一本粮庄的账册,“去岁秋收,报称遭了雹灾,减产三成,赋税却未见减免,仍按丰年足额上缴。这多出的税银,是从何而来?再看采买农具的支出,价格竟比市价高出三倍有余,且采买方是一家新设不到半年的铺子,背景蹊跷。”
  沈昭华目光冰冷,指尖点在那掌柜的名字上——周贵。此人是萧承渊母亲的一个远房表亲,仗着这层关系,在庄子上作威作福多年。
  “还有这处布庄,”她又翻开另一本,“账面显示连续两年微利,但同期京都同样规模的布庄皆利润颇丰。细查其进货成本,与江南织造局的合约价竟比市场批发价还高出一成,这绝无可能。除非……”
  “除非吃回了扣,虚报了成本。”老账房接口道,叹息一声,“做账的手法很是老练,几乎看不出破绽,若非夫人心细如发,逐项比对市价,几乎要被瞒过去了。”
  沈昭华合上账册,心中已有全盘计划。她并未立刻发作,反而让张总管传出话去,言道夫人查阅账目后,深感各位掌柜经营不易,尤其体恤去年受灾的庄子,决定额外拨出一笔银子,用于购置新粮种和修缮农具,望各位掌柜尽心尽力,日后必有重赏。
  消息传出,各位掌柜心下窃喜,只道这位新主子果然是个不懂行、好糊弄的深闺妇人,于是更加松懈。
  唯有那粮庄的周贵,隐约觉得有些不安。他试图从张总管那里探听口风,张总管只笑眯眯地道:“夫人仁厚,念旧情,周掌柜是老人了,只要忠心办事,夫人自然不会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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