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他反复告诉自己事缓则圆,又遐思迷离地想,这一次,在琼花宴上射箭受赏的人是他,是否意味着,他们二人的命途也是可以改变的?他是能够将她救下来的?
他不知,裴昭樱正因他的入局,耳热心慌地起了期盼,她连自己都不清楚在盼着什么,索性不看不听,刻意躲着些。
裴昭樱耐不住,又唤来绮罗耳语,一定要嘱咐工匠好好地修好肖泊的双鱼衔尾玉佩,修到看不出裂痕来。
如此这般,就当报了他今日解围之恩。
自从被梦魇缠上后,裴昭樱冥冥中总有些感觉,既醒悟命运该由自己反抗,又隐隐察觉上天在把她推向一些人,不知肖泊是否在此之列,但她心悸得厉害,总想逆着命数一次。
官场之上,肖泊能用则用,她不会冷落手边的良臣,私下里,当躲着些肖家人,不要有私交为妙。
宴至尾声,人人尽欢,琼花宴上才子佳人的诗文也传抄出去,流传市井,与百姓同乐。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轶事,还属肖泊大人盲射的英姿。
他在四下无人敢接弓时,毅然挺身,蒙眼亦能正中靶心。
在民间编排的趣闻中,说是长公主亲自赏了肖泊大人一斛明珠,男才女貌,登对无双呢。
比试有了定局,裴昭樱随太后身边的孟镜雪去回话。
太后隔了一道影影绰绰的帘子坐在后头,令人捉摸不清。
“回禀太后娘娘,今日一切妥当,不辱皇家颜面。尤其是儿郎们,在皇帝的治理下,个个骁勇。”
裴昭樱只是宗室中一边缘亲王的女儿,和皇帝裴珩的血缘关系稀薄如水,论起来是占了个姐弟的辈分,但打小没见过两次面。
宗室没有忠心得用的人,权臣随时可能摄政,太后皇帝母子才大加启用裴昭樱这个名义上的皇姐。
从前太后还抹着眼泪,说孤儿寡母的要靠裴昭樱用心照拂,只不过自她残疾后,往日的掏心掏肺变了一遭。
要称太后为“母后”的话,裴昭樱真叫不出口。
太后未逾四十,保养得宜,说话中气十足,又带着威逼之意:
“哀家是特意为你举办的这场琼花宴,京中适龄又有官身爵位的儿郎都请上了,可有你属意的男子?你的终生大事得以解决,哀家和陛下才会放心。”
裴昭樱知道答案,却跟随己心:“并无。太后费心了。”
肖与澄日渐壮大,有属臣只认大司空不认皇帝陛下,太后母子提心吊胆后想出来一计,若能让裴昭樱和他联姻,就能相互制衡,牵制肖与澄的狼子野心。
再不济,裴昭樱当了他的枕边人,当他有了反心,还好迅速下手。
他们的算计太明显,面上的周旋裴昭樱可以简单应对,可她讨厌肖与澄至极,怎好搭上一辈子?
换在从前,她会心软,会担负起责任,只当是为国牺牲,嫁便嫁了。
梦魇中,裴昭樱并不记得具体的人,只记得在婚姻中被磋磨剜心的痛楚,她绝对不能嫁肖与澄这般豺狼!
要论责任,肖与澄刚好有个亲妹妹,裴珩怎不亲娶了?
这对母子,左右不过是想将她的利用价值榨干了用尽了,骨头渣子也不想放过。
裴昭樱有无尽的悲凉,无声地咽下了肚。
太后嗓音中又夹杂了三分寒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