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花酒(重生) 第5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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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近乎示弱的坦诚:“哀家只是,想求宸贵妃一件事。看在哀家这张老脸上,也看在小侯爷一直以来对你的维护的份上,留盼儿一条残命吧。”
  关雎宫内,落针可闻。
  太后的“求”字,重若千钧。杨予书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微微侧头,看向凤榻上那个曾经执掌他生杀予夺的至尊女人,此刻竟为了一个罪妃,向宸贵妃低头恳求。
  原来,太后也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冷漠无情,巨大的震动与荒谬感冲击着他。
  元灯欢静静地站着,烛火在她清丽的侧颜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太后眼底那份暮气沉沉的妥协与示弱,杨予书肩背上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悲怆与孤勇,两股力量在她心中无声地碰撞、拉扯。
  复仇的烈焰在即将吞噬猎物时,被这两盆冰水兜头浇下。
  她看着太后眼中那点微弱的、属于一个普通母亲的恳求,又想起江尧握着她的手,说“做你自己”时的郑重。
  许久,久到殿内空气都仿佛凝固。
  元灯欢终于极轻、极缓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拂过烛火,火焰微微摇曳了一下。
  “太后娘娘言重了。”她声音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锋锐,“臣妾……遵懿旨。”
  她转向依旧跪着的杨予书:“小侯爷。”
  杨予书浑身一凛,猛地抬头,眼中交织着狂喜与不敢置信的恐惧。
  “德妃于氏,私藏他国公主,罪证确凿,本应赐死。”元灯欢的声音清晰如冰击玉盘,每一个字都敲在杨予书紧绷的神经上,“然,太后慈悯,念其血脉亲情,为其求情。本宫亦非铁石心肠。”
  她微微一顿,目光掠过太后,最终落在杨予书脸上,带着一种宣判的漠然:“死罪可免。即刻褫夺封号,废为庶人。着......”她略一思索,声音更冷,“打入冷宫最深处‘静思堂’。非死,不得出。”
  静思堂,那是比冷宫更绝望的所在,终年不见天日,形同活埋。
  杨予书的心沉到谷底,却又在绝望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庆幸——至少,命保住了!他重重叩首,额头再次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臣,谢娘娘恩典!谢太后娘娘恩典!”
  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与无尽悲凉。
  太后疲惫地闭上了眼,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轻轻挥了挥手。福海连忙上前搀扶。
  还好是静思堂,还好还在后宫里,还好自己还能照拂的到。
  “哀家替于家,谢过宸贵妃了。”太后起身,深深看了元灯欢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最终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福海的搀扶下,蹒跚离去。那深紫色的背影,在昏黄的宫灯光晕下,显得格外佝偻苍凉,如同风中残烛。
  静思堂那扇沉重的、钉满铜钉的乌木门被推开时,腐朽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尘土和绝望的味道。唯一的小窗开在极高处,仅透进一丝惨淡的天光。
  于敏盼蜷缩在角落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曾经华贵的宫装早已被剥去,只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囚衣。
  长发散乱,沾满草屑。她听到门响,猛地抬起头。
  昔日那张明媚张扬的脸,此刻如同被揉皱又丢弃的纸,苍白扭曲,布满了泪痕和污垢。眼神空洞,涣散,时而惊恐地瞪大,时而茫然地四处乱瞟,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含混不清:
  “……不是我……蝴蝶……好大的蝴蝶……紫色的……飞走了……”
  “公主……公主饶命!灯……灯欢!有灯!火!烧过来了!好烫!”
  “娘……娘……抱抱盼儿……盼儿怕黑……”
  她似乎认出了走进来的人影是杨予书,又似乎完全没有。
  当杨予书忍着心酸,将带来的干净衣物和一小包点心放在她面前时,她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缩到墙角,抓起一把稻草死死抱在怀里,惊恐地尖叫:“别过来,别杀我。不是我推的!是蝴蝶!是蝴蝶带走了公主!不是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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