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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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太太哭到岔气,悲伤似铺天盖地,“我命苦哇,怎么这么命苦……”
  许父两膝跪地上,小心翼翼捧着她前臂,哄劝,“不哭不哭,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在呢,我在。”
  像哄一只小狗。
  女人忍一辈子老公的邋遢、虚荣、粗线条,就为一辈子关键时刻听到这句话。
  庭韵站着不动。
  她知道母亲哭什么,两千尺豪华公寓或许转瞬即逝,女儿又是那样一个名声,在她眼里形同过街老鼠,前途未卜,真是糟糕。
  许太太捂着嘴呜咽:“人家早说过不想吃鱼,你又弄来,呜呜……”
  许父赶忙赔不是,又作揖。
  丝毫不觉太太的小题大做、无理取闹有问题。
  庭韵头皮发麻。
  这时阿珍正好买菜回来,看到客厅这副光景,莫名其妙。
  “晚餐炖羊肉,补胃益气。”补一句,“不吃鱼。”
  庭韵默默退出门,吐一口气。
  擦一擦手汗,她上电梯。
  电梯里有个混血安琪儿,棕色长卷发,肤色雪一样白,她仰头观察庭韵,清澈眼睛忽闪着长睫毛。
  只有小孩有此单纯无畏眼神,成年人直盯着人看被视为无礼。
  她默念:安琪儿,不要长大。
  到寓所已觉精疲力竭,只觉应付父母比上司还累。
  对上司孔雀开屏、出尽百宝地展示“我胜任此工作”,实在不爽,大不了一拍两散。
  父母则像终身雇主,需时时汇报生活工作婚姻,境遇不顺便心生歉疚。自己都觉得像只垃圾股。
  所谓羁绊,好与坏,都是人生坐标。
  周先生已在寓所,正卧在沙发看财经简报。
  庭韵一呆,左右望一下,阿欢不在。
  后日便是周先生订婚宴,今晚驾到,实在出乎她意料。
  “我让阿欢回家了。”周先生说,“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太舒服?”
  “没什么,小毛病。”
  庭韵放手袋、外套,在周先生旁边的沙发坐下来。
  “好久不见令尊,他最近好吗,忙什么?”
  庭韵耸肩,“钓鱼,跟一帮老伙计天天出海,我带回一尾,送了阿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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