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4)
她一句可以,他就撞散了整个浓厚的夜。
一点清醒都不剩。
后来火势渐小,温听宜被他抱到另一间卧室。
做法似曾相识,之前也有好几次需要转移阵地的时候,因为来不及换新的床具,总不能睡在一片狼藉上。
程泊樾抱着她走,树袋熊困得手脚酸软,没办法扒在他身上,只觉察到轻微的走动感。
程泊樾一手托住她保持平衡,另手扶着她后背安抚轻拍,说了一句话。
“睡吧,明早给你煮阳春面。”
她反应很久,莫名吓了一跳,困倦到极致的睫毛加剧颤动。
“那我不想醒了……”
程泊樾低声失笑。
……
不知怎么就天亮了,温听宜睡得很熟,中途没睁过眼,等睁开眼时,零碎温热的阳光晃在视线里,她不适地闭了闭眼,本能地往某人怀里钻。
程先生精力过盛,一大早就醒了,此时圈紧手臂抱着她,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
温听宜慢半拍回过味来,想起这人昨晚好像没欺负她,但又哪哪都欺负了。
脊背倏地燥热,越热越想把自己埋起来,她决定团起被子往身上捂,手一伸却抓了个空,抓到某人肩膀。
很困,又有点烦躁,不打算理他了,她闷声躲开他怀抱。
又被他搂回去。
她懵懵的,像被海浪冲刷过的小蟹,浪潮下一秒退去,小蟹又醒了,她不情不愿深埋着脑袋,额头顶顶他胸口:“可恶的心机男,黑心资本家!”
“好好,都是我。”程泊樾给她拍背,“我罪大恶极,申请服刑。”
温听宜咬他一下。
一记最温柔的惩罚。
半醒之后,记忆就清晰了。
忽而想起来,睡前她意识迷蒙,却被他引导着,跟他说了很多不曾说过的话。
当她为解约赔钱的事自责时,程泊樾默了会儿,手掌一直轻拍她后背,低点头,靠近她耳边轻语:“溪溪,受挫不等于犯错。甚至有些事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只是那些事情很狡猾,给你留了一个不好的情绪烙印,让你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温听宜已经困得不行,听觉和触感却更清晰,她喃喃着问,那我是不是不该自责。
程泊樾说不是。
“没有什么该或不该。愈合烙印需要一点时间,谁也不能一瞬间摆脱情绪,这是人的出厂设置,没必要硬着头皮跟它对抗,所以该气就气,该难过就难过。自责也不是什么招人烦的事,只是希望你在不高兴的时候,不要把挫折或压力全盘归纳成自己的错误,而是多想想自己的好。”
温听宜闭着眼,困倦到极致,声音有点委屈:“万一我想不起好的,反而想起了自己不好的地方……”
程泊樾敛眸注视她,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像在感受她的掌心温度,又像在哄一个昏昏欲睡的小朋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