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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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奇怪,他明明不是一个容易受环境影响的人。
  程泊樾烦心倦目,摁了摁鼻梁,将平板倒扣在桌面,乏味地阖上眼,在这阵微不足
  道的混乱里,思绪随之波动。
  那一年,父亲的葬礼不对外公开,媒体们因此错过了一场闹剧。
  几个叔伯在葬礼上掉完眼泪,莫名其妙吵了起来,你翻我的旧账,我揭你的谎。
  表面义正言辞,试图揪出对死去的兄长不忠心的白眼狼,其实是拉虎皮扯大旗,明里暗里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这种恶心人的勾当,偏偏要拿亲情当幌子。
  太假。
  只有父亲这个人,总是把别人的假意当作真心。
  以至于在感情里,也成了不折不扣的输家。
  父亲死后,西服口袋里留有一张泛皱的舞剧门票,开场时间和车祸时间近乎重合。
  程泊樾那年十七岁,身上的沉稳冷厉却与年龄不符,他不动声色将门票折了两道,扔进灵堂的焚炉里。
  微微蹿起的火焰倒映在他眼底,情绪风平浪静,看不出半点爱或憎。
  父亲死后,家族传言称他们父子不合。
  因为程泊樾做过最没人情味的事,是给父亲上香时低嗤了一句,“活该。”
  但后来修整老宅的时候,所有园林细节都在他命令下改动了,唯有父亲亲手种下的那几排石榴树还原模原样,待在向阳的位置安心生长。
  面冷心软这个词,其实不足以概括他。
  因为他有可能对所有人都冷眉冷眼,但不一定对所有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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