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阿辰刚走进包厢,男人冷冽的目光便朝他扫去。
男人一身黑色锦袍,正手执黑子,端坐在八仙桌前,宽大的流云纹衣摆垂在了地上,阳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
这是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峻,瘦削,无甚情绪,那双波澜不惊眸,罕见地添了丝情绪,目光凉飕飕的,像裹挟着风雪,“只让你远远瞧一眼,作何现身?傅煊行事谨慎,心狠手辣,若惹他怀疑,你待如何?”
阿辰自知理亏,脑袋耷拉了下来,清楚表哥的脾气,也没敢辩解,只小声赔不是,“是我行事鲁莽了,我以后定谨慎。”
马车内,傅煊再次拿起了他的书,陆晚完全没了睡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不自觉落在了傅煊身上。
虽然猜出了他是练家子,陆晚却没料到,他身手这般好,害得她一时也有些手痒,只可惜尚有毒在身。
陆晚又懊恼了起来,也不知爹爹从哪儿寻来的大夫,竟一下将她治好了。
她的目光过于灼热,傅煊想忽视都不行,等了半晌,却没等来她的解释,便主动问出了声,“金陵认识的?”
陆晚点点头。
见她没有多聊的意思,傅煊神情微顿,移开了目光,骨节分明的手又翻了一页书,“他怎么戴着面具?”
听他这语气,好似在怀疑什么,陆晚连忙为阿辰解释:“他幼时将脸烫伤了,怕吓到人,才戴的,并非歹人,他定是听说了你的大名,一时心痒,才想试试你的身手,世子莫怪。”
第6章
马车很快便到了陆府,陆晚提起衣裙,下了马车,绯色长裙掠过车辕,裙襕上绣的如意纹随动作若隐若现。
朱红色大门前,两尊石狮被阳光照得发亮,父亲一袭青色直裰立于阶上,母亲站在他身侧,墨蓝色长裙下隐约可见梅花纹绣鞋,兄长一袭浅绿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妹妹陆盼并未现身。
刚回府前两年,陆晚和她关系挺不错,年龄一大反倒是
有了龃龉,她大婚那日,陆盼也没出现,仅让丫鬟送了添箱礼。这两年,陆晚仅和她维持个面子情,她不来,陆晚反倒觉得舒心。
她提起裙摆,朝他们走了过去,脸上带了笑,“爹爹、母亲怎地出来了?外面有风,快进屋吧。”
几人相携着进了屋,堂屋的陈设比不上安国公府,倒也雅致,八仙桌上除了茶具,还摆着两瓶插花,傅煊由爹爹和兄长作陪,陆晚则随着娘亲去了后院。
新娘子回门这日,按理母女俩总要说说体己话,陆晚垂下了眸,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卫氏的院子在东侧,院子内种着一片秀气挺拔的竹子,周围并无花草。
西厢房则设着一个小佛堂,她一直盼着上天能将她的晚儿还回来,哪怕清楚希望渺茫,这些年仍坚持吃斋念佛。
陆晚跟着她,进了卧房,琉璃和琥珀,连同其他丫鬟,留在了院中。
卫氏毕竟是当家主母,房内摆设颇为气派,桌子是上等梨花木,博古架上摆着铜鎏金镶料石如意和貔貅玉器,皆是压箱底的东西。
在暖榻上坐下后,卫氏才勉强扯出个笑,“在安国府过得如何?”
陆晚一板一眼地回,“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挂怀。”
卫氏的目光划过她的红宝石金钗,嘲讽一笑,“你一向八面玲珑,比盼儿聪慧得多,哪里需要我担心。”
她初来府里时,就会审时度势,在父兄面前,性子活泼天真,嘴巴甜得仿佛抹了蜜。
到了她跟前,却总是长睫低垂,安安静静的,乖巧得不得了。卫氏想挑她的错处,都寻不到,也唯有她这种性子,嫁去了国公府,才能混得如鱼得水吧?
就是可惜了她的盼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