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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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一声。
  钟离四推开椅子站起来,甩开了钟离善夜的手,居高临下俯视着钟离善夜,神色已是万分阴寒。
  他的五指紧紧抓在桌子的边缘,五个指甲都因手上力道而完全泛白,清瘦的手腕上条条软筋暴立,连指尖都因用力而隐隐抖动。
  钟离善夜还是弯眼笑着看他,好似浑然不觉自己的想法有任何错处。
  然而心中已暗暗将阮玉山斩首示众。
  最后,钟离四瞥了一眼还放在桌上的梅花花瓶,忍住了打翻桌子的冲动,只一声不吭地转头离开,走得脚下生风,就差把地皮给掀了。
  钟离善夜一眼不眨地目送人离去,一直到钟离四彻底走出院子,他才如获大赦抱着花瓶往椅子里一躺,缓了几口气,摸摸幸存下来的花瓶,再摸摸自己被汗浸透的里衣,有气无力道:“来人,换件衣裳。”
  第82章 脾气
  钟离四并不很想回自己的别院。
  他从钟离善夜的园子出来,刚跨过院门,回头看向院子的牌匾,上头写着“清凉池”三个字,想来老爷子是很怕热的人。
  这牌匾上的字写得遒劲有力又不失秀气,比起阮玉山的豪迈笔风更多了两分沉静自如的味道。
  钟离善夜写不出这样的字,阮玉山也写不出。
  钟离四盯着那三个从容飞逸的大字,想到桌前钟离善夜紧张得逐渐涨红的脸,难免思考了一下对方刚才一场谈话下来后背究竟流了多少的汗。
  而钟离善夜没事儿绝不会这样虐待自己。
  钟离四在宅子里闲庭信步走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阮玉山。
  这段日子阮玉山总是神神秘秘,早前瞅准他要练功,一到时间就消失不见,活等到他练完了功回到宅子才出现。
  后来他跟破命闹脾气,阮玉山也是不想触他霉头似的动不动跑出去个大半天。
  穿花洞府修得又大,宅子里的回廊小路更是如同九曲河湾,钟离四在这儿住了那么长时间,至今也没把宅子的路认全,更没去过几个其他院子,生怕一不注意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他找不到人,眼见着天快黑了,才慢慢悠悠转回自己的别院。
  哪晓得进了三门绕过假山,瞧见阮玉山坐在屋檐的门槛下磨石头。
  那罗迦在墙角滚来滚去玩泥巴。
  阮玉山察觉到了钟离四的气息,抬头道:“回来了?”
  说着便朝钟离四招手。
  其实钟离四并不是个能闲得下来的性子,这几日不上山练戟,他把自己闷在房里看书,看够了就睡,睡饱了接着起来看,虽然过得也算惬意,但一身天然矫健的筋骨无处施展,当真是让他觉察出点不得劲的感觉来。
  可转念一想到破命,他也不愿意随随便便低头。
  这会儿正缺个给他台阶下的人。
  钟离四百无聊赖地走过去挨着阮玉山坐下,看着对方手里两块石头,问:“在做什么?”
  阮玉山说:“我在琢磨,石头该怎么磨。”
  他把手里两块坚硬的石头拿到钟离四眼前,先将它们平滑的一边贴在一起,接着做出一个磨动的动作:“这两块都是利石,若是磨合时只想着彼此利用,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棱角,那便都只能用自己光滑的那一面去贴合对方,久而久之,它们的棱角并未消失,整体却真的回因为彼此愈发消减。”
  钟离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接话,而是抬手用指腹触碰到其中一块石头上尖锐的一角,低声问:“那该怎么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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