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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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钟离四只觉腰下一凉。
  接着便是阮玉山的手搓揉上来。
  钟离四先是微怔,接着恼意涌上心头,如若不是双手被捆,是当真一个巴掌就要甩到阮玉山脸上:“一团死肉的东西,你弄它做什么?!”
  阮玉山“叭”的一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地痞流氓似的笑道:“我让它活它就活。”
  钟离四刚想骂他滚开,就见阮玉山转过身去,从刚才被他俩提到榻尾的小几上拿起托盘里的冰块放到嘴里,又含了一口旁边小碗里的透明药水,再转回来时,只狡黠看了钟离四一眼,便低身钻进他下方衣摆中。
  钟离四蓦地皱眉,闷哼一声,被捆住的双手忽死命般抓住发带的绳头,眼中很快泛起薄薄的雾气似的一层水。
  他长长地吸着气,隔着眼中一层水雾看见床对面的墙上窗户没关,屋子里燃着炭,窗边的寒风在屋外打着白色的漩,一时绞在那一根窗框上,一时又舔舐过窗框边缘。
  热气和寒气对撞着,九十四的脚趾渐渐蜷紧,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在不断地发颤,只看见屋外一阵阵化作白气的寒风来回碾磨在窗框的一角,时而包裹在窗角的顶端,企图进入屋子;时而又与碳火燃烧散发的热气缠斗交织,在窗框边缘你进我退。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钟离四的大脑也白茫茫的一片,他想起自己前几日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时候,那天前一夜下了很大的雨,等他醒来,便看见屋檐下结着锥子一样的冰霜。
  他爬上梯子取下来握在手里,没多久冰锥就化成了水。
  阮玉山告诉它,那本来就是水。
  寒冰能让最柔软的水也坚挺起来。
  九十四的喉间发出无意识的低吟,断断续续的,意识模糊。
  他快分不清流淌在自己身上的是水还是汗,他甚至快失去了对冷热的感知。
  好像冷的东西到他身上也变热了,又或是在阮玉山嘴里才就变热的。
  他的膝盖再度屈起,只是这次踹不到阮玉山的身上。
  阮玉山把他掐得死死的,不让他合腿。
  他只能踩在阮玉山肩上,细瘦的脚踝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寒风越来越大了,扑打向窗棂的攻势也愈发猛烈。
  那些白色的寒气无比灵活,缠绕着、包裹在一根根组成窗棂的木棍上,无论如何不肯撤退,极有耐心,一再钻研似的,一阵一阵扑向木头那一端。
  钟离四闭上眼,把脸别向一边,触碰到自己柔软的头发。
  他的手心攥住那根连接着自己和床头的发带,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松开,他就不知会坠向何处。
  冰火两重天。
  钟离四蓦地睁眼,看见屋外的寒气从窗户支起的缝隙里钻进来了。
  细细的两缕,带着点试探的意思,在屋子边缘时进时退。
  屋外大量的寒气仍在纠缠,钟离四好像在被两面夹击,他有些受不住了。
  “阮玉山……”他声音细微地在喘息的间隙中喊道。
  忽然,寒风凝滞在窗边。
  接着便是一通更为混乱汹涌的裹挟。
  钟离四仰起头,嘴角含着一根细细的发丝,双唇微张,凌乱的胸口不断起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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