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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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元祁的悔意值已经上涨到了七十,他喜欢的到底是谁,有没有喜欢过原主,对时寻来说都不重要,看见他难过,他就开心了。
  叶环珍还想去收拾地上的瓷片,被周元祁一把挥开,吼道:“你们为什么都给我添堵?!为什么!我.....朕明明是大翊的皇帝,朕是天下的王!你们为什么都这么不省心!朕真的......”
  他声音低了下去,忽然抱住叶环珍,可惜他已经比她要高了,再也不能将脸埋进妈妈的肚子,抱着她大哭一场。
  他是大翊的皇帝。
  他哽咽着,一声声含糊地喊着。
  妈妈,妈妈。
  他什么时候想做皇帝的呢?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母后被宫中的其他妃子陷害,推进水里大病一场,所有人都断言她活不过那年冬天,可她活下来了,只是落下了病根,一吹风就头疼。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跟着盛丞相一起进宫的盛砚,呆呆傻傻,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他后来问父皇讨要了这个孩子做自己的伴读,可盛砚还是被怀恨在心的四哥用弹弓打伤了腿。
  他还记得十四岁那年,父皇赐了他一个圆房丫鬟,比他大四岁,偶尔跟他感叹庄稼收成差,家中揭不开锅,差役将他爹抓去充了壮丁。可她也告诉他,河里能打水仗,夏夜可以躺在葡萄藤下睡觉,兄弟姐妹间不会有勾心斗角。她还说他若是有机会出去,定带他好好玩两天。
  他不觉得自己和她之间会发生什么,可后来,父皇以她玩忽职守,将她杖毙,尸骨未寒,被拖去荒郊喂了野狗。
  最开始的时候,他想做皇帝,只是想保护想保护的人而已。
  可当真正坐上这个位置,滔天权力迷了眼,他坐在龙椅上,将自己信任的人一个个推到外面,帮他守着这江山,又怀疑他们会谋反,将权力一步步收回来。
  他早就不会爱人了,也不知道怎么被爱。
  他对时寻的感情很复杂,时寻和他迥然不同,他像一株杀不死的野草,吹着草原上不羁的风。
  一个有野心,爱自由的人被困在了固定的位置上,会如何?周元祁看见他的痛苦挣扎,看见他的自甘堕落,可他依旧生不出开心,甚至有些羞赧。
  他从他的颓丧中看见了自己。
  当他看见昔日好友意气风发,皮肤被晒成小麦色——只有常年风吹日晒的草民才会有的肤色,他竟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他该放时寻离开了,于是他让盛砚带走了他。
  他还坐在宫殿里,像一个祭坛上的祭品,接过用一生自由换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叶环珍搂着他,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小时候哄他睡觉的童谣。
  “白鼍鸣,龟背平。城中可长生,守死不去义无成......”*
  要下雨了。
  第80章 好兄弟亲一下(19)
  春天的雨,下一场热一场,淅淅沥沥,沿着青瓦滴滴答答。
  周元祁被盛砚软禁了,他始终不愿意将国玺交出来,也不愿意下诏书将盛砚立为新的皇帝。
  盛砚本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定不会对周元祁心慈手软,可在看见周元祁鬓边的白发,又想起他比自己大不了两岁时,还是不忍逼迫,只是将他软禁了。
  自己的态度很明显,周元祁却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息着摇摇头,走远了。
  不过大翊王朝换皇帝这事已是板上钉钉,政局又稳定下来,谁都知道,大翊的皇帝要换了。
  盛丞相被从狱中放出来时形销骨立,向下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
  可在看见盛砚是刹那,老丞相的背一下子佝偻下去,似是苍老了几十岁,哽咽地说不出话,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重臣只是一遍遍重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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