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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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谢璇衣从系统里一股脑买出所有止血药,头脑麻木着,要去包扎沈适忻的伤口。
  可是全是徒劳。
  他手上的伤口几乎露骨,血流不止,连包扎都不知如何下手,而那处心口上的伤,更是无药可救。
  他现在还能看着谢璇衣笑,几乎便是拼尽全力了。
  沈适忻快要从马背上跌下去,谢璇衣猛然抓住他,只是仓皇地重复着。
  “能救,你还能救的,我还能换,我还有……”
  可是他抓住的手那么凉,像是冰锥刺进他的胸口,耳边的滴答声便是嘲笑他自负的证据。
  贴在他后背上的人,血液是温热的,身体却是凉的。
  而此时,辽远无垠的北漠长原,浓墨一般捉摸不透的天空中,忽然密密麻麻地倾泻下一点点洁白。
  胡天八月即飞雪,果然古人所言非虚。
  这是北漠今冬的第一场雪,也是最后一场雪。
  细小的雪粒子覆盖在黄沙与苍草上,像是极为轻柔的抚慰。
  沈适忻连坐在马上的力气都失去,两人双双滚落马下,落在一片柔软的细沙上。
  四面皆是荒芜,冰凉的雪刺激着沈适忻渐渐涣散的感官。
  雪中只有一地乱洒的鲜红,也渐渐凝滞在黄沙和泥土里,冻作淡淡的紫红。
  仿佛最后一点生机也在缓慢地流失。
  谢璇衣便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
  沈适忻发尾染上血,沾了些黄沙,看在谢璇衣眼里,便成了那些粒子数据逸散的代名。
  “你不能死。”
  谢璇衣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兑换出来的所有药品都摆在身侧,铺了满地,塑料的白色小药瓶,沈适忻从未见过。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他慢慢抬手,想要擦掉谢璇衣面上的雪水,却又发现对方的面容被自己血染花,“我也知道,我死了,是你最好的结果。”
  他刚垂下手,就见谢璇衣眼底蹭上的红色被水冲淡了。
  “我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替我决定,”谢璇衣喉咙里带着哽咽,哑着嗓子质问面前命不久矣的男人,“你凭什么会觉得我需要你去死。”
  “沈适忻,你始终这么自负。”
  他咬着牙,眼泪却源源不断地落下来。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所剩无几的土黄都被雪掩盖,一片无色,像是逐渐失去所有生机。
  “是,我就是这么可恨,”沈适忻看着他,睫毛挂着一片浅淡的白色,面如霜雪,“所以一直恨我吧,在哪里都要恨我。”
  “但我不后悔,璇衣,我走完了你指明的路,我也为你做了些什么,虽然我偿还不清了,但我知足了。”
  他慢慢眨了下眼,用没蹭上多少血的手背贴了贴谢璇衣的脸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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