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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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适忻现在狼狈地站在他面前,从身到心,比他从前还下贱。
  可他心里刹那的快感后,只剩下余韵难歇的茫然。
  难以言说。
  这不应该称作心疼,只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恻隐之心罢了。
  单论沈适忻来说,他做的还不够,或者说,谢璇衣不在乎他做的够不够。
  不是再见的唾骂和拔刀相向,他只是……单纯不想再见。
  千丝万缕,千雕万琢,都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一腔血、一捧泪,就能分得清你我的。
  剪不断理还乱,那么最从容的了结,就只剩下无疾而终。
  沈适忻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生怕哪个音节刺到谢璇衣,他便转身回到那扇雕花门里,或许从此十年五载再无交集。
  就像他在天牢之中,无数次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枚银戒入梦,想见的人却从未入梦来。
  在天牢之中,接近半载,他盯着那扇唯一的天窗,曾经金玉泄地的凤鸣声,现在只有铁索拖曳的寒冰刺骨。
  他亲手葬送过他人生逆旅里唯一的春季。
  每每触及,蚀骨一般的刺痛就充盈上四肢百骸,仿佛要从血肉里挣扎出一只可怖的怪物。
  起初,沈适忻只当是幻觉。
  可是后来,那种大汗淋漓的后知后觉都在警告他,不是幻觉。
  不是伤痛。
  是他自己的发肤。
  一切都因他而起,一切都……都在向他难以维系的角落里滑脱。
  他的血肉里藏着鬼魅,不知因何而起,又剥落不出,宛若附骨之疽一般,盘踞在骨缝之中。
  所以他只能用更大的伤痛来遏制。
  从刺破手指间嗅到零星血气,到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痊愈的白痕、狰狞的伤口,甚至肩胛骨上险些贯穿的刺伤。
  他庆幸自己的鞭伤触及脖颈,绷带缠绕,不会裸露出那一处险些自戕的细小刀痕。
  这么做,大概会让谢璇衣觉得,他很不堪。
  虽然已经不缺这一些了。
  谢璇衣揉了揉眉心,顺势挡住垂下的眼,“我不想看。”
  他手指背面的戒痕已经散去,可手心那一面,却还是留下一个很浅很浅的凹陷,像是为了留住什么而存在。
  现在它什么都不必留住,谢璇衣也极少佩戴饰品。
  “好,都听你的,不看,不看。”
  沈适忻匆匆忙忙把手压了下去,缩回袖子里,生怕再脏了谢璇衣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一步,想再近一些。
  可是他身上缭绕着洗不净的血腥气,他又舍不得看到谢璇衣皱眉,便生生按捺,僵在原地不敢动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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