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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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噩梦缠身,偏偏想起一些旧年旧人,小郎君既然做的胭脂水粉生意,想必比我更通晓一些旁人心思,不知能否为我指点一二迷津?”
  谢璇衣笑意盈盈,面色却是冷的,染着夜色的寒气,“沈大人这般了解,小人受宠若惊。”
  他突然好奇,对方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他进房,为对方倒上茶,推到来人面前。
  茶水过了半宿,将要凉透了,微微一点余温,微不足道,进入口中时几乎感觉不到。
  沈适忻得了茶水润喉,不疾不徐坐下,衣摆在地上拖曳出一个漂亮的层次。
  他自是不屑于演得圆满,头上扎起的发冠没有一丝歪斜,连裳上围系着的蹀躞都一个不差,金雕玉饰,贵气逼人。
  谢璇衣手揣在袖子里,目光平静。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面对面坐着,隐隐不分高下之势。
  都像是在等待对方开口。
  冬季,房梁上的木头热胀冷缩,和烧得暖融融的炭火一同,间歇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
  桌上的墨砚干了,墨渍缩成一片,反光油亮,映着桌上的小烛。
  “我曾有一位骨人,与小郎君生得颇为相似。”
  “只是他去得早,性子也怯懦,不像小郎君这般伶牙俐齿,辩口利辞。”
  沈适忻说得开门见山,眼底的探究被掩盖得很好。
  “多年来他心狠,不曾入我梦,今日一见小郎君,倒是一反常态地梦到他了。”
  “小郎君说,他这是何意啊。”
  沈适忻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却又言辞恳切,显然是故意说给谢璇衣听的。
  两人间仿佛像扯着一张薄而韧的糯米纸,只要一方用的力气大些,或是力气小些,就会四分五裂,朦朦胧胧藏着的那些陈年污垢便会无处遁形。
  谢璇衣斟酌用词,并没有立即回答。
  “大概是早早入了黄泉,轮回转世去了。”
  他也半真半假道。
  沈适忻笑了,“小郎君的说法没什么新鲜,却又有所犹豫,显然并非心里所想。”
  “但说无妨。”
  谢璇衣手指规律地摩挲着袖里布料,轻声道:“或许是大人的友人心里有恨,只是大人三言两语,小人也说不清楚。”
  沈适忻显然对这个答案有兴趣。
  “他与我是儿时同窗,也曾说过倾慕于我,可惜他确实呆笨,不幸死在蛮人铁蹄之下。”
  “也不知道如今盛世,他是否还能够看见。”
  听到自己的八年被简单概括成这般凋零的一句话,谢璇衣很难没有火气。
  深吸一口气,他遏制住越来越迅疾的心跳,手在袖子下攥成了拳,微微发着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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