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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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秋芝越说越来兴致,眉飞色舞,“你当时要护住那死丫头,做了多少事,强买她一条贱命吧。”
  眼见对方越说越过分,谢璇衣冷声打断他:“谢秋芝,你做龌龊事多了,倒是看谁都低贱。”
  “我呸,究竟是谁低贱?”谢秋芝依然是一点就着的混混模样,闻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强留那小贱人,人在做天在看,现在那不争气的痨病鬼终于要死了,你愿意陪那贱人,怎么不跟她一起下去?”
  他骂完这一通,见谢璇衣的反应原不如想象中大,又忽然冷静下来,后退两步,搂着刚刚嬉笑玩乐的侍女。
  “哦,我方才才想起来,谢璇衣,你陪不了她了。”
  “左右也是个被沈适忻玩过的烂货,谁陪谁还说不上呢。”
  哪料到此言一出,谢璇衣猛然抬眼,上前一步,骨节突出的手指攥着谢秋芝刺绣奢华的衣领,咬着牙道:“你说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渐渐结痂的伤口被人用细针挑开,又一脸戏谑地欣赏他鲜血四溢的模样。
  没料想谢璇衣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谢秋芝吓了一跳,说话的气势小了不少。
  “我说的有错吗,谢璇衣,你自欺欺人什么,反正沈适忻也不会给你一个名分,你与街边花楼里的破鞋何异……”
  还没等他说完,一个清脆利落的巴掌就落在脸上。
  谢璇衣气得浑身都在抖,宽大外袍里瘦弱的胸膛起伏着,压低了嗓音厉声道:“谢秋芝,你以为自己做的事,处理得很干净吗?”
  谢秋芝脸颊上立即浮现五个鲜红的指痕,还没等他指挥,吓破了胆的侍女们就已经七手八脚地将自己与谢璇衣拉开。
  “二十日前,你去玉春楼里点了花娘,与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凌虐,又用丝带将她勒死,我说的,可有一个字作伪?”
  “除此之外,你多次借着去同窗府中温书的由头出入玉春楼,想来自以为天衣无缝吧。”
  谢璇衣气血上涌,眼前一阵阵发晕,抓着知柳的小臂才勉强稳住重心,却顾不得安抚小姑娘的担忧。
  这件事并不是他主动要打听,只是两周前撞见阿简在安慰阿春,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缩在一处,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连自己路过都没注意到。
  小姑娘有心事很正常,对方要避着他,显然是不希望他知晓。
  所以谢璇衣很知趣地没有询问。
  谁知到阿简晚上心不在焉,连擦桌子都差点被凳子绊一跤,察觉到自己的心事太过明显,在谢璇衣帮着自己擦拭桌案的间隙,阿简还是将白日里所听闻和盘托出。
  何翠萍是阿春幼时的邻家姐姐,两人情谊深重,对方还经常托人给阿春带些坊间的有趣玩意。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六个月前,哪知道一别便是永别。
  阿春听到何翠萍死讯时,对方已经入土为安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一度悲恸欲绝,还是阿简打消她轻生的念头。
  听过原委,谢璇衣说不出一句夫子所授的大道理,那些冠冕堂皇的空话就像烟雾一般,甚至禁不起浣衣少女甩一甩衣裙。
  他只能压下心里的情绪,草草安慰阿简,让她放宽心。
  她也只是故事的承受者,不该背负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要是让两个女孩都睡不好觉,恐怕那位姑娘的在天之灵也是不愿意的。
  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罪业,谢秋芝这个肇事者却仿佛不愿意接受,脸色也白了不少,“你这贱人怎么会知道翠翎的事,你,你不准告诉爹,否则我要你好看!”
  “那我这个做兄长的,便等着瞧,反正我也如你所言,贱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数句骂声一叠涌上心头,如同血液的腥甜混杂着霉味的酸腐,谢璇衣心头哀恸,面上却挂上笑容,“还有,她不是翠翎,她是何翠萍。”
  “翠翎这两个字,是你们这些人洗不掉的罪名。”
  虽然还没考虑好如何为何翠萍报仇,谢璇衣的潜意识里已经下意识在威胁自己这便宜弟弟,“父亲知不知道,你不用去猜,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段话,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任由知柳搀扶着自己回了房,也没再多看谢秋芝颓然的面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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