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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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像是一轮月亮。
  卫执戟仰头看他,手指收紧,他长年练兵,手指有一层茧。
  他十七岁时遇到这个人,情根深种,八年分别,有一瞬间,他不想放人走。
  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月亮。
  卫执戟眼皮通红,他咬着牙,眉眼锋利,像即将发怒的猛兽。
  片刻后,却只是往前,闷闷将脸颊轻贴在郁临腰侧,蹭了蹭,闷声说:“我舍不得,舍不得你走。”
  他手指轻扣上来,箍在郁临腰侧,郁临给他抱着,片刻后,怔然低头,看腰侧一小片水迹。
  夜里的虫嘹亮,透着耳膜,郁临睫毛轻垂,指尖抬起又落下,半晌后,往前一点,轻轻蹭一下他眼角:“好。”
  -
  卫执戟隔日便不承认他自己做的丢脸事,不过也没人敢嘲笑他。
  郁临不会笑他,跟着一起来接他的赵朗恨不得自戳双目,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淮城危机逐渐告一段落。
  郁临走了一趟淮城,解了民患,百姓欢悦不已,伏地痛哭,甚至有人在家里为他供奉长生牌位。
  大户豪族对他恨之入骨,然而抓不住什么把柄,只好按捺不动。
  等事情了结,将要回京之时,朝堂之上显露出不同声音,有人请功,有人观望。
  诸多消息传到皇城,皇帝扔下奏折,只是不住冷笑。
  一连几天,他辗转反侧,心里愈发不悦,当年风雨飘摇,叛乱之时,他惊慌失措需要依仗的人,如今危机过去,同样能干,却成了他的眼中刺与肉中钉。
  贵妃之舅陈卓托人从狗洞传出来的,一封声泪俱下的密信,恰成及时雨。
  陈卓狡猾,先是信里一番洋洋洒洒啼血忠心,说自己一心为民为君,殚精竭虑,夙兴夜寐,不知疲倦。
  又说郁临大权在握,心硬如铁,堂上翻脸,滥杀无辜,有乱臣之相。
  最后的最后,他说郁临欺上瞒下,淮城百姓……不,不止淮城,这赵家天下,自李阁林死后,郁临出头,不过几年,便已经只知郁相,不知皇帝了。
  皇帝阅罢,冷笑不已,一封意味不明的圣旨从皇城里发出来,直达淮城。
  圣旨传过来的时候,卫执戟曲腿靠坐在府衙边的窗户上,皱眉看这封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的圣旨,心里只觉得不对。
  他与皇帝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
  屋内,郁临俯身整理文书,准备离开,这段时间公务多,攒了厚厚一箱公文,各地发来,许多要在路上看。
  皇帝忌惮他,却又依赖他,自叛乱起,大雍朝堂便是这样畸形共存。
  卫执戟背靠在阳光里,胳膊撑着脖颈,院里树荫将窗边照的阴凉,他拿着圣旨,翻来覆去观察,抿唇看郁临,欲言又止:“这东西,嘶……”
  他皱眉:“我觉着不对,这狗皇帝不怀好意。”
  郁临闻言,抬眸看他,不意外他的敏锐,顿一下,他放下手里的文书。
  白日明亮的光线里,郁临长袖轻垂,眼眸微弯,安抚看卫执戟担忧的脸:“无妨,不要担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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