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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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入朝堂,胡乱说了几个,眼前看着他,轻笑一声。
  在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影里,田坎豆苗被风吹来阵阵清香,水车被风吹的吱呀摇动,天光陡然乍明,卫执戟听到他说:“你过来。”
  随后几天,卫执戟莫名其妙开始跟着这位忙前忙后,帮他跑腿,给他办事。
  他也不问他的身份,他堂堂一个小侯爷,被他指挥去问米价,偷摸官府秤砣,爬上屋顶修房子,还要负责沟渠勘测。
  这些杂活把他干的灰头土脸。
  “……”夜半,他静悄悄从黄土墙上翻下来,像偷摸的小贼,把手中的东西交到这人手里,不解,“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看不懂,疑惑发问,这人也不回答,就看着他笑,眉眼弯弯。
  这段时间为了帮城边村民修建水渠,郁临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偶尔他会收到几封信,看完后只是沉默无言。
  那时候他眉心蹙着,远不似此刻展颜。
  夜色深浓,农户的小院里只有一盏寥寥的灯,墙上的爬藤上挂着一朵朵小花,菜园里结着小黄瓜。
  十七岁的卫执戟,拿着一包官府随手顺来的粗盐,站在坑洼的墙根之下,看着他,听到了心脏咚咚咚地跳声。
  我这是怎么了?他想,大概是病了。
  他已经许久不去酒馆,也不上楼坊听曲,晚间几名世家子弟邀请他游园,往日还算有趣的活动,他去了一会儿,不知怎么便百无聊赖起来。
  他随口应付几句,便匆匆离开,黑灯夜下,跑来给这又熟又陌生的人办事。
  他走上前,在郁临身旁坐下,茶桌上放着杯温凉的水,他拿起来一口喝光,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旁边人拿过盐,细细观察一瞬,面色稍显冷凝,过一会儿,朝他看过来,睫毛轻抬,又是一脸无奈的样子:“下巴。”
  见他不解,这人又提醒:“沾了花粉。”
  他方才从宴会出来,不知沾了谁遗落的香粉,卫执戟愣了愣,继而脸色通红,胡乱擦擦下巴,抿唇看去,不知怎么的,解释:“几个朋友邀约……喝了杯酒。”
  他磕磕巴巴:“只喝了酒……没喝多,没做什么,刚去就出来了。”
  那夜月色正好。
  他们相处几天,又熟悉又陌生,这人看着他,也是愣了愣,半晌,才轻轻点头:“好。”
  两人都有些无措,坐在石桌两边,听风轻悄悄吹,月光静悄悄洒落。
  再之后,莫名其妙便熟了,郁临屋里总会帮他留杯温茶,他帮村民干活,村民送他一颗西瓜,也要带回来一起吃。
  自家种的西瓜很甜,汁水丰沛,他拿刀切开,想了想,洗了个干干净净的白玉碗,将瓜籽一颗颗剃掉,切成小块,冰在井里,等人回来吃。
  但他没想到文官体质这么弱,只是一小碗冰瓜,适夜,他躺在小屋另一间空房里,还来不及回味自己蹭到的位置。
  便听到一墙之隔,那头原本平稳的呼吸急促少许,随后是水声和杯盏倒地声。
  卫执戟愣一下,翻身而起,从窗边摸过去,往来弯弓折箭的手撑着土墙,惊惶朝里边看去,在月光下,与桌前拿杯盏的人视线对上。
  这人夜半腹痛,轻蹙着眉,衣服只松松披在肩上,脸色苍白,眉眼清正,惊愕看他。
  卫执戟看着他,目光匆匆别开,然而脑海里一片冷白肤色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喉结轻滚,耳根莫名红了大半。
  再之后,便是他抿着唇,背着人,披星戴月,默不作声在夜里穿行数十里,敲响郎中大门,请人出来治病的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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