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那当初在礼堂看到你第一眼停下的脚步,也是命运的先知吗?
  这个问题短暂地在闻于野的脑海里东奔西逃地盘桓了一阵,最后被回忆里一张战车正位按下去了。卞舍春早就给了他答案,他笑意吟吟,酒醉不醒,说他们相逢是天意。于是闻于野从那时就不再焦急,也不再慌张。
  他信他们命中注定。
  第20章 当我抬起头才发觉
  列车到站后闻于野带他找了家附近的餐馆吃饭,贵得离谱,卞舍春的每一口都吃得格外珍惜。
  花纹繁复的瓷杯在胡桃木桌上磕出一声响,闻于野被茶润过的嗓子似乎也多了一层柔润的语调:“我听人说,我这样算是在,考察期?”
  卞舍春呛了一下,啼笑皆非地抬起眼:“你听谁说的?时卓啊?”
  闻于野没回答,卞舍春扯了张餐巾纸,擦完嘴后才模棱两可地回道:“算是吧。”
  对面的人若有所思地站起来,先去付了账,卞舍春给他转AA的钱,他已读却没收。
  卞舍春叹了口气,他大概能猜到闻于野的想法。既然是考察期,就得展现出成为一个合格伴侣的资格吧?但他觉得他们俩的审题思路应该不太一样。
  等一起上了出租车,卞舍春才在手机上劈里啪啦地打字:
  “goodbyeSpring:我也不算你的后辈了,又不是没积蓄,不用你请客。”
  车后座上另一部手机震了一下,闻于野瞥了他一眼,配合着在不到半米的距离内网聊。
  他打字速度很快,和人说话真的不会被认成机器人客服吗?卞舍春有一瞬这么胡思乱想着。紧接着手机上弹出了消息:
  “考察期:我知道,但我想请。”
  卞舍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追求者,直白而不热烈,言简意赅,却不是说半句藏半句的拉扯,好似海面上八分之一的冰山。他愣了一下,有点不自在地转过头,在车窗上看见闻于野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车窗上的重影模糊朦胧,让闻于野本就深邃的眉眼显得更像一笔精湛的水墨,晕着他看不懂的情意,让他恍惚了一瞬。他忍不住又想问,我们曾经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接触?再浅再平淡也好,请通通告诉我。然而问询的话语只在他喉咙中短暂地酝酿了一小会儿,就被他打消了。
  他想自己去追寻那已经忘却的记忆的角落里闻于野的影子,那样才算比较有诚意吧。
  卞舍春装作懒得聊天的样子低头刷起了手机,实际上看的全是学校以前的资讯,甚至还搜出了闻于野的论文。不过再出名的学长也是陈年的传说了,他不当院草好多年,卞舍春搜来搜去,还是停留在了那张剧场后台的偷拍照上。
  他长久地盯着那张照片,放大又缩小,放大到满屏颗粒,看手腕上模糊了的手表,缩小到色块斑驳,光影下似曾相识的轮廓。他想得头疼却乐在其中,仿佛在看一本本格推理小说,又或者是游戏里拾取上古碎片的旅人,但他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在他们素不相识的那些年里,闻于野是不是也在这样看着他呢?像读一本书,像探索一座迷雾中的岛屿。
  他忽然又想,闻于野所钟情的是真实的他吗?还是一个陪伴他多年的幻影。
  他很快掐断这个念头,因为怀疑别人的心是很不礼貌的事。钟情与否自有时间证明,纳尔维克也有很长的夜晚,他们也不会死在回国的飞机上。
  像是黑夜里突然闪现的一道流星,卞舍春看着那只手表,突然想到刚上大学不久,他曾捡到过一串汉密尔顿。腕带很窄,表面偏矩形,一看就贵。
  在哪捡到的?好像是剧场。那个时候的剧场对他而言含义很重,兰因絮果的兰因好歹还算芬芳。他顺着这个记忆的线头继续摸索,试图解开脑雾里打不开的死结,某一个暂时失去头绪的瞬间,他莫名转念想到,如果他真能由此想起来什么时候和闻于野见过的话,这应该也算岑周为他做的一件好事了。
  这念头荒唐,让他把自己逗笑了。
  剧场,手表。接下来应该干嘛?他像做阅读理解一样从伏笔推测剧情发展,兴奋之余有一些惴惴不安。
  这手表很贵,他应该找失主。在哪儿找?总不会出门碰巧遇到。刚上大学的新生连失物招领处在哪都不知道,他一个十八岁的网瘾少年,第一反应应该是上表白墙看看吧。
  卞舍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手机不知何时已经熄屏,他和黑屏里的自己空空地对视了一秒,转头看向了窗外,白茫茫泛着灰的天气,街上的村镇却都很好看,纳尔维克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可以用建筑在大雪里烘托出阳光明媚的温暖来。
  阳光明媚。他新生表演过后不久的日子,应当是阳光明媚。广东的夏天总是很长,到了尾巴也依旧喧闹。
  一扇反着雪光的窗户在他的视野里疾驰而过,卞舍春忽然想起团委办公室那间屋子,采光很好可惜窗户很脏,但那些斑斑驳驳的污渍在慷慨的太阳下也会变成云一样的花纹,投射在用旧了的桌子。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